惠王见他总不肯放人,退而求其次:“既然这样,那、且容本王见一见三弟如何?”
这个陆机倒是没有反对。
惠王给带到李绝的山房门口,却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盘腿坐在门口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个果子在吃,见了他,爱答不理的。
惠王是个好脾气,便没有理会,只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鸦雀无声,惠王试着道:“小绝?”
里间才叫起来:“坚哥哥!”
惠王推开门,见李绝正从榻上一跃而下,双手上却都缠着纱布,他从来都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可这短短的两天,脸色竟然憔悴许多,眼皮还有点肿,让人看了就心疼。
李坚大吃一惊:“是怎么回事?”忙迎上前去打量李绝的手,又看他的脸色,忍着惊怒问:“谁伤了你?”
“没什么,”李绝摇头,扫了眼门口:“坚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昨儿没回去,我不放心,怎么陆观主说你要留在这里静修呢?还是……你又闯祸了?”
李绝有些着急地:“坚哥哥,你带我回王府吧,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也没闯祸,是有人……有人想对我不利。”
“谁?谁敢动你?”惠王震惊。
李绝道:“不打紧,那些人都死了,坚哥哥,你带我回去吧。”
惠王恨不得一口答应他,但是想到陆机的话,便犹豫说:“小绝,你别着急,我跟陆观主商量商量。”
李绝却紧紧地拉着他:“坚哥哥别走,他们把我绑起来,不许我出去。”说着把袖子挽起,让惠王看自己手臂上的勒痕。
少年纤长的手臂上明显的淤青痕迹,看的惠王触目惊心,隐隐也有点生气:“这、为什么要绑你?”
“他们不许我出去,坚哥哥,我想跟你回王府。”李绝头一次对惠王这么亲热,这给李坚一种错觉,就仿佛没家的孩子看到了娘,而他一定得护着可怜的弟弟。
“好,好好,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惠王头一热,忘了所有的顾忌:“我立刻跟陆观主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你回去。”
门口外,赤松伯听着两人的话,他眯着眼睛,胡须杂乱的脸上露出一种“早知如此”的笑。
陆机留李绝,是因为答应过星河——星河求他出面,在李绝彻底收心断念前,别叫他惹事。
星河知道陆机是李绝的师父,也能制辖他。
陆机却也担心这孽徒冲动之下闹得无法收场。
可是惠王一心要带他走,陆机毕竟不能跟惠王针锋相对。
他把李绝叫到跟前:“你以为我留你在观内,是害你,你这会儿气盛之中,自然不会明白为师的苦心。我只怕这一放你,你又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到后来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