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定了定神,话锋一转:“小绝……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宫里?”
李绝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星河道:“我只是想着,孝安太子对你很好,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
李绝闻言,却也触动心里一点隐痛,便不再说话,只是把马儿停下。
他单臂抱着行礼,翻身落地。
星河低呼了声,人却仍是稳稳地给他抱着,甚至他双足落地,竟悄而无声。
虽然怀中抱着个人,却仍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星河知道他武功高,可直到这会儿才又发现,李绝所能的,远超乎她的想象,毕竟她完全不懂那些。
可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她的双腿又酸又痒,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难受的很。
李绝看她皱着眉:“怎么了?”又看星河俯身撑着腿,他便明白:“腿麻了?”
于是把她抱起来,走到路边,抬起衣袖,将一块青石拂了拂,把星河安置在上头:“别动。”
李绝半跪下去,小心地脱了她的鞋子,给她轻轻地揉捏。
星河忍着那不适的滋味,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这张脸庞,明明是极熟悉的了,可此刻在闪烁的光影里,又仿佛很陌生。
其实先前李绝的那句话虽然似无理取闹,细想却也有些道理:他们相识了这么几年,偏偏阴差阳错地隔开了,整整两年不见,他长高了,气质变化,性情似乎也……
李绝轻轻捏着她的脚,望着上头的雪白罗袜,想给她扯去,又有点不太敢。
过了会儿,突然道:“姐姐还记得那回,因为你跪了祠堂,我也是这么给你揉腿来的?”
星河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劝他,让他消气,好生带自己回去。
突然听了这句,方才想好的那些话突然给惊飞的雀鸟似的,刷地不见了踪影。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因为皇后当时想选她做惠王侧妃,她察觉庾清梦的好意、故意自污,因此惹怒了老太太,罚她跟平儿跪了祠堂,当天晚上,李绝便偷偷地跑了去。
除了这个,跟他的那些点点滴滴,她倒是想忘记,可偏忘不了。
把头转开,星河道:“又提这个做什么。”
李绝慢慢地把那堆叠的袜子往下撤了撤:“我只是想起来,当时我是这么……亲姐姐的。”他眼睛看着星河,慢慢俯首,竟在她细白秀气的脚踝处轻轻地吻落。
“小绝!”星河慌神,把腿一缩。
李绝抬眸望着她,笑:“其实我当时……想亲的不止是这里。姐姐想知道吗?”
星河竟微微地把身子往后一仰,想离他远点儿:“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