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嗤地一笑,却没逼她,只慢条斯理地把那袜子给她整理妥当,将裙摆放下:“姐姐自然会知道。”
这会儿也不知在哪里,山风过处,黄叶发出萧萧瑟瑟的响声,嘚嘚哒哒,是轻微的马蹄声。
星河正不知所措,闻声转头,却见那匹马儿自顾自摇着尾巴,拖着缰绳,正悠闲自在地在吃草,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
她忙道:“你怎么没有拴马,别让它跑了。”
李绝正在给她穿绣花鞋,轻轻抚着那被缎子包裹的脚儿,心里想到杜牧的两句诗——“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便是形容美人的脚又小巧又如玉笋般奇美。
他暗中比量了一下,果然,比他的手还要小许多,古代有赵飞燕做掌上舞,假如星河会跳舞,恐怕便是这般吧。
李绝心不在焉,随口说道:“不打紧,不用管。让它自己跑去吧。”
星河想的却是另一件:“马儿跑了,怎么回去?”
李绝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眼神一下子冷峭了几分:“你还惦记着回庾凤臣身边去?”
他说了这句,便站起身来,转身似乎要走开的样子,回头看星河还怔怔地坐在石头上,他便皱了皱眉,背对着她矮身蹲下:“上来。”
李绝背着星河,沿路往前。
星河已经看了出来,这路越走越陡,马儿显然上不来的,怪不得他要弃马步行。
而且两边的树木林立,如同进了山中,星河心里忐忑,留神打量,却发现红叶渐多,竟是枫树。
她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要去青叶观?”可是路好像不对。
李绝道:“我为什么要去那儿,再多一个陆机来聒噪我么?何况庾凤臣那老奸巨猾的,难道想不到去那里找人?”
星河便问:“那到底是往哪里去?”
“当然是个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哼。”
星河见他竟不肯告诉,心里气馁,索性不问了。
虽然惶恐,但无可否认,趴在他的背上,实在舒服的很。她只有在很年幼的时候,给杨老太太这么背过。长大了后,只有李绝如此亲密。
她不再去打量周围,而是看向李绝。
他鸦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有光,不再像是之前那么散乱的了,大概是因为颠簸,发髻略有些松。
星河看着他后颈上的散碎发丝,很想给他拨一拨。
“对了,”按捺住胡思乱想,星河问:“你今日怎么会在城外?”星河想到他身上带着的弓箭。
“他们叫我出来散心,”李绝回答,“打猎的。”
“打猎?”星河惊愕:“你……射到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