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岁月静好的前提是,他不得有事。
星河不知道自己存那么多心意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干等在寝宫门口有什么用,也许不多会儿敬妃就出来了,又或者是信王太妃,她连见他、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恐怕也未必会理她。
可她就是想着,再等一等。
等一等。
直到看到李绝的身影如风一样从殿内掠了出来,他惶然四顾,是在找谁?
是在找她。
惊愕抬眸的瞬间,星河听见心头有什么东西“咔嚓”地响了声,就像是冬日长河上的那层坚冰,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宁国公府的嬷嬷跟丫鬟,以及敬妃宫中的两名宫女,都隔开一段距离跟着。
李绝没有出声。
除了最初那惊愕的对视,他又变的淡淡的,有点像是他才回京、两人在惠王府初相遇的时候。
只是心照不宣似的,陪着她缓步往前而行,看似往敬妃的宫中。
深秋的风从北边来,已然有了冬的寒意,宫内的风仿佛格外的猛烈,两个人是迎风而行的,隐隐似乎听见风撩着衣摆发出的烈烈响声。
李绝本是在星河身边一步之遥,差不多是并肩,此刻脚下挪了挪,不露痕迹地挡在了星河的身前。
星河因为只顾想事情,倒是没在意风大风小,感觉他的身形挡在了跟前,这才抬头看了看。
“三……”她终是先开了口,不过刚要称呼,又觉着太生疏,便试探着说:“我……能还叫你小绝吗?”
李绝的背影僵了僵:“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星河笑了笑:“是。我听说,你要去峘州?”
“嗯。”李绝头也没回地。
风吹着他的袍摆,快要飘到她的身上。
星河看了眼,想后退一步,又没有动:“不去,行不行?”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过问,也没资格提这种唐突的话。
李绝终于回过身来,他看着星河问:“为什么不去?”
星河没有看他,仍是低着头,在他转身的瞬间,那袍摆仿佛碰了她一下。
“太危险了。”她实话实说的,“皇上自然可以让别人去,不是非你不可的。”
李绝盯着她,忽地一笑:“二夫人是怕我出事?我以为你……”
他很想刺她一下,因为星河在香叶寺精舍内的那无声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