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竟然连一句狠话都不肯甩在她面前。
星河觉着口干,慢慢地抬头看向李绝,有些祈求的:“小绝,不去……好吗?”
她水盈盈的明眸像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凶器,将他无形的坚硬铠甲瞬间击垮。
李绝竟然后退了一步。
有些恼怒于自己的这种“溃退”,李绝扭开头:“二夫人,你跟我说这话,有些逾矩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星河即刻承认,好像怕他不肯听自己的、拂袖而去一样,“我不该说的……”
“那就不用说了。”李绝肩头一沉。好像不愿意再听她说下去,但他大可以抬腿走开,却竟仍是直直地站在原地。
星河心头一刺,可见他没走,又稍微松了口气,她用了商量般的语气道:“要是你真的非去不可,那……别受伤好不好?”
沉默,只有风声,而后李绝道:“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星河往前走了一步,眼前出现的却是冀南一行回来后,他那生死莫知的惨状。
那真是她的噩梦。
两个人僵持着,直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响起:“铖御哥哥!”
李绝跟星河不约而同地回头,在他们身后的台阶上,一个女孩子跑了上来,笑容灿烂地向着李绝挥手。
星河微怔,看了眼那女孩儿,情不自禁回头看向李绝。
李绝眉头一皱,意识到星河的目光,却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这来的人正是耶律鹃,她看见李绝,兴高采烈,突然看到他身边站着一道身影,暗蓝色略显阴沉的长衫,脸却偏是高山上的清雪一样雪白无瑕,明眸朱唇,竟是美的慑人心魂。
耶律鹃先是一愣,继而留意到星河的发髻,她毕竟进中原有段时间了,立刻看出星河梳着的是已婚女子的发式。
她松了口气,赶忙跑到跟前:“三哥哥,你在这里!”
耶律鹃满是兴奋,却又鬼使神差地看向星河:“你是……”瞧着星河的长衫被风撩动,纤袅的身形仿佛有几分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星河自诩从不曾见过她,吁了口气:“我是宁国公府的,应该不曾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
耶律鹃道:“我叫鹃儿,是铖御哥哥带我回来的,现在住在王府。”
星河曾听庾清梦提起过,跟着李绝回来的,有个相貌颇为出色的女孩儿,好像还很中意李绝。
没想到……这么不期而遇了。细看这女孩儿,倒果然生得很好,自有一股灵动气质。
耶律鹃却又迫不及待地看向李绝,竟自说道:“三哥哥,是皇上派人召我进宫的,说是铖御哥哥要出京,让我来伺候。”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脸上又露出甜甜的笑。
星河听到“伺候”,不由又看向李绝。
李绝本来脸色如常,听到这两个字,眉头复又皱起,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话冲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扫了眼星河,忽道:“皇上考虑事情可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