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走后,周围的几名闺秀开始围在一块儿。
“总算有休息的日子了,连着上了那么些天,晚间看书眼睛都快瞎了。”
“谁不是呢,前些日子云裳阁出了新衣,我本想着要第一批拿到,哪想先生根本不准假,现下那衣裳都没了。”
“出新衣了?什么样式的?”
“与你说了又有何用,没都没了。我已经想好了,等到了明日,我便好生去逛一逛,就不信找不出更好看的,再来下周射箭课,总不能没点装备吧。”
“我上回便备好了,不用特地去买。兄长与我道明日得月楼请了青州最为出名的说书先生过来讲一出《清风闸》,我与他一道前去。”
“当真?可是姓常的那位?”
“就是他……”
一听是姓常的,沈芷宁便知是常遇,江南极为出名的说书先生,她前世听过一场,听过后便念念不忘,没想到他竟来了吴州。
不过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过几日便是射箭课了,而她是一点基础都没有,自小就没碰过这些个东西,想想便知到时会有多差劲。
带着这个忧虑出了玲珑馆,还未走出馆门,就见顾先生捧着一大叠宣纸,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因看不清台阶,差点一不小心就要把纸给摔散了。
沈芷宁忙扶了一把:“先生小心。”
“当真是没看清这儿还有个阶,我是太急了些,”顾先生道,“这些是你们的功课,本是前几日就要送到李先生那处与他一道批改,偏生我给忙忘了,想着有空再送,未料哪日都不能空,今日小儿在家还病着呢。”
说着,顾先生叹了口气,女子与男子不同,就算出来挣那几个钱,也得兼顾家中。
沈芷宁听罢,接过顾先生手中的功课,笑道:“那我去送吧,我也无事,正巧也要去一趟那边,不若我送去,先生先回去吧。”
顾先生一听就知这话是沈芷宁编出来的借口,叹她用心良苦,本想说不用,可又想到自家小儿或许在家中哭得凄惨,软下心肠来,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过是件小事,先生何必在意。”
顾先生连连道谢后,便着急走了,沈芷宁抱着功课出了玲珑馆。
深柳读书堂与玲珑馆距离不近,中间隔着四宜台、风旖阁与荷花池,走到深柳读书堂时,沈芷宁已累的满头大汗。
许是到了下学的时间,读书堂内颇为安静,沈芷宁寻到了李知甫的屋子,还未敲门,就听先生的声音:“莫再多说什么,今日你得这些抄完再回去。”
还有其他人?沈芷宁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又听先生道:“门外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