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他或许就是在帮她,可他的话将她暗存的喜悦一下子浇灭了。
说得没错,以他的性子真要帮,又怎么会等到后来,那些人不是早就开始对她出言不逊了?他的性子,圈在地盘里保护的人又怎么会容许别人说上一个字。
除非已经不在他圈的地里了,他丝毫不在乎了。
沈芷宁忍着喉间翻涌上来的涩意:“真是不该的,扰着秦大人了,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就想走。
她想快点走。
不要再在秦北霄面前丢人了。
再待下去,恐怕还会再丢人。
然而转身的那一刻,人被硬生生拉了回来,手腕被他给钳制,他似乎借着灯火在认真看她,可那眼神还是冷的:“沈芷宁,你在哭吗?”
这句问话一出,那本就翻涌的酸涩之意更为汹涌袭来。
沈芷宁拼命推开秦北霄,想离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面容,更不想让他看到即将要泛红的眼眶。
可秦北霄就是没放开,甚至抓她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声音极沉:“沈芷宁,你哭什么?”
“我没哭。”沈芷宁稳着自己的声音,尽力将自己隐在黑暗中,不让他发现自己情绪的波动,“我不会哭的,秦北霄,你放开我。”
她许是真的隐藏得太过于冷静,使秦北霄一时愣了,趁这个发愣时机,沈芷宁挣脱开了他。
秦北霄回过神后,面色从方才的神色不明恢复到了淡漠,好像就从未做过拉住沈芷宁的事一样:“我看错了,也是,沈小姐又怎么会是耽于小情小爱的人。”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似带了几分嘲讽,随后继续慢声道:“莫急着走,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我可还有。”
沈芷宁立刻抬眸。
可他未马上开口,昏暗中的男人似乎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胸膛处发出了一声自嘲似的轻笑:“没有其他,是想问问沈小姐,若没有余氏的反对、没有顾家的亲事,还会遵守当年许下的诺言吗?”
沈芷宁身子顿时一僵,浑身的血液涌上心头。
她张了张嘴巴,好多好多话堵在喉咙间,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你知道了,她不同意……顾家的婚事,实际上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对……可没有假如啊,秦北霄——”
“行了,别说了。”他冷厉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中似乎在疯狂压着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芷宁不明白秦北霄明白什么了,实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那句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她都静不下心思考怎么回答他。
若真的没有那些事,她怎么不会去遵守呢,可她说了没有任何意义,难道只是给互相一个安慰吗?可这他不应该早就知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