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泽深深地看着沈芷宁,缓缓摇头后一笑,笑容与他平日里一样恣意:“一起走恐怕都走不了,你走了好歹把信带走了。哎哎哎,沈芷宁,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瞧不起本殿下吗?虽说我在西园进学的时候一直倒数,可现在我可强了,江檀指不定还打不过我。”
他顿了顿,笑意更浓道:“哦对了,沈芷宁,我之前还与秦北霄说过,我的岁数可比你大,你好歹得喊我一声哥哥,你还一口一个殿下,以后可别喊什么殿下殿下了,我还就少一个妹妹,你就当我妹妹好了。”
说完最后一句,萧烨泽眼神一变,不顾沈芷宁挣扎就带着她下楼,强制让她上马。
“赶紧走!别回头!”
马鞭用力一挥,棕马立即冲入重重细雨与黑雾中。
冰冷的雨水像冬日的冰渣子迎着打在面上,也透进层层衣物,冰得就如同她现在沉落的心,心沉到最底下,再无处可去。
真就这么走了,留萧烨泽在这里挡着吗?
江檀会杀了他的……
不行。
沈芷宁狠狠咬牙,目光逐渐转为坚定。
她要赌一把。
一下紧拉缰绳。
马匹嘶鸣。
虎口瞬间被磨出血,沈芷宁再拉缰绳,掉转马头,直奔向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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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孟岐策马而回,禀道,“前方路段虽被雨水冲刷过,但些许痕迹还留存,确有一队人马经过,且前方就有一镇,若他们全速而来,应是差不多今日能到此地,许在前方留宿。”
乌压压的一片人马前,男子高骑于马,淡漠抬眼,露出了黑袍底下那平静的面容。
手稍抬起,即要下令全力追击。
突然,远处马蹄声就着雨声阵阵而来,愈来愈近——
一人飞快从前方黑暗中冲出,勒马横挡于众人前,江檀看清马上之人,眼神微动。
这么狼狈的沈芷宁少见,身上衣裙湿透、下摆处沾满泥污,头发凌乱,发丝还紧贴鬓边,可那双眸子却比以往更坚定无畏。
“原来是你啊……”她似是恍然大悟。
这身黑袍,就是那日吴州听说书,她与秦北霄躲在包间,亲眼见一人被黑袍男人杀死,原来是他啊。
“是我。”江檀明白沈芷宁这话何意,淡声回道。
说罢,又毫无情绪道:“萧烨泽不是说奉陪到底,现在让你出来拖延时间,自己反倒逃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