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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广闻这人后台硬,既然不想更进一步,也不想惹上些麻烦,还是装作无事发生比较妥当。

    “睡了便是睡了,不是什么大事。”丁绍芸虽然堵着一口气下不去,但思前想后,还是抛出了豁达大度的一句。

    宋广闻本来就跟尊玉人似的,听了她这一席话,竟当真一动不动了。

    丁绍芸话虽说的硬气,心里到底是颤抖的。

    她记起皮包里有女士香烟,于是哆嗦的掏出来,想要点一支定定神。火柴擦了几次,才将将冒出点火星子。

    然而还没等香烟凑上去,就被男人一把夺过,踩在脚底下,碾碎了。

    “不是什么大事?”宋广闻淡声问。

    丁绍芸不知哪里戳了他的肺管子,只能强撑着点头。

    明明是自己吃亏,他的表情倒跟受了屈辱似的,着实可笑。

    “如此甚好。”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个字,猛地把她架起来,拥进房内。

    “既然不是大事,那么多来几次,想必丁小姐也不会介意?”

    女人的反驳被报复式的吻淹没了。

    戏园子里,不知是谁重又拉起胡琴。绵长的调子卡在弦上,如泣如诉,直至天明。

    翌日,宋二爷没有再留丁绍芸,还专门请了软轿来送。

    丁绍芸晃晃悠悠回了家,一路上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虽然只是一瞥,但那男人说的没错。城外的夜空里,果然垂着很多星星。

    打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过宋广闻。

    又或许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有一次,她去上海,两人在十里洋场狭路相逢。

    丁绍芸怕自己露了怯,故意装大方,把杯子里的果子露甩了他一手。

    而对方目光沉沉,却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想来是时局有变,男人焦头烂额,顾不上其他。

    果然不久之后,宫里换了主。顶头那位失势,连带着宋二爷也销声匿迹了一阵子。

    丁绍芸这才放了心,总算是大大方方的玩,再没有后顾之忧。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

    ……

    “丁小姐不冷么?”宋广闻温声问。

    丁绍芸从迷雾般的回忆中抽出身来,这才惊觉池子的水确实有些凉了。

    “不冷。”女人开口,下意识抬手捋了下头发,生怕对方说出“用不用我帮你暖暖”这种不得体的话。

    宋广闻的目光自然也被她手上那颗闪闪发光的钻戒吸引了。

    “我原是想三书六礼娶丁小姐为妻。”男人的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但如今看来,你更愿意做他人的情妇?”

    “情妇”两个字让丁绍芸心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