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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遭再怎么安静,心头不平静, 脑子自然纷扰杂乱,连理出条思绪都难。

    从前才思敏捷、落笔成文的公子像是陷入死局, 仿佛如今只有求崇德帝这一条路摆在面前, 除了借助帝王之手, 调查清楚杜家背后事情, 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杜泽站在外面良久, 直到感觉自己站到脚麻,才踏入这禁锢了他母亲, 同时也禁锢着他,让他无法逃离的小院。

    往小院后面走去, 绕过明间与偏房,才是王氏住的地方, 杜泽为了方便照顾王氏, 就住在王氏隔壁,偶尔会到前面书房办事, 不过他能到前院走动走动,也就这一个月内的事, 实际上他根本不能离开后院太久,要不然她发病了无人能制止。

    杜泽看着丫鬟刚从屋内出来,托盘上是空着的药碗,她的袖口裙角都沾了浓稠的药汤, “我娘这是又不肯喝药了?”

    原先他母亲病情严重到不肯任何人接近,谁靠近就疯狂的打骂撕咬,见着谁都觉得是仇人,还是到了京城后病情有所好转,也还是片刻离不得他。是最近这个把月以来,他开始尝试让旁人伺候母亲,所以才有空腾出手做别的事。

    丫鬟说这话手不自觉捏紧了托盘,细牙咬着下唇,鼓足勇气才把话说完:“我等接近不了夫人,此事恐怕只能让公子亲自动手,夫人只亲近公子。”

    院子里少说也有三五名侍婢,但是谁都不愿意伺候夫人,好几日又是疯疯癫癫的。哪怕她们是下人,也受不了主子这么来回折腾,更何况夫人发起病来,见着东西就砸,一不留神砸到身上还算幸运,若是直接砸脸上,恐怕会毁容。

    杜泽清楚王氏犯病起来有多厉害,没有过多为难她,只是道:“你重新熬药送来,我去瞧瞧母亲。”

    丫鬟低眉顺眼的应诺,见杜泽抬手推门,她张了张嘴还是说道:“公子千万小心些。”她不是不愿照顾夫人,奴婢伺候主子是分内之事,只是夫人以后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了。说句难听的话,躺床上不能动弹的病人,都比时不时发疯病的夫人要好伺候,也就公子孝心诚挚、事事亲为,可饶是如此还是在夫人手里受了不少伤。

    杜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人下去熬药,母亲动辄打骂犯病,这两年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

    推开门迎面就有靠枕砸来,饶是杜泽有意躲闪,还是砸到了他肩头上。丢靠枕的人用了狠力,哪怕杜泽是大男人,肩头依旧传来麻麻的痛感。

    拿着东西砸人的女人蜷缩在床头,紧紧的抱着双膝,恶狠狠盯着门口的位置,似乎那地方有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