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形僵住。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她的神情,她却不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双目都放空了。
许久,她摇摇头:“你不要说这些。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们再说那一日的事情。”
“总要提前打算。”他目不转睛,“你怎么想,大可直说。就算想改嫁也不打紧啊。”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顾燕时瞪他,转而轻喟,“没什么好提前打算的,我不想提前想这些事。”说罢,她起身走向矮柜,“我给你找些药,你敷一下。”
“没事。”他满不在乎。
“要敷一下的。”她很执拗,说话间已拉开抽屉,埋头找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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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深秋在一重又一重的寒风里匆匆而过,待得枝头树叶尽凋,枯枝也变得干脆,一晃神的工夫已入深冬。
这三两个月间,各方议论渐渐蔓延天下,深埋已久的隐情渐渐为朝臣所知。顾燕时偶然在宣室殿前碰见过朝臣几回,他们看见她不再有什么非议,只是人人都挂着愁绪。原因无他,只能是怕当朝天子突然丧命。
十一月,苏曜在太傅姜高懿的劝谏下拟定密旨,定立储君。以免他一朝命丧黄泉,天下会陷入动荡。
万般议论与不安之余,日子也在一天天继续过下去。
腊月里,年味渐渐重了。许多原本还在洛京的宗亲逐渐听闻陛下迁都之意已决,索性趁着贺年的由头举家前到了旧都来。
户部因而格外忙碌了一阵,将尚可住人的府邸尽数挑出来,让宗亲们可有地方落脚。
除此之外,礼部和兵部也很忙,因为苏曜要率一众宗亲前去冬狩,事无巨细都需提前安排妥帖。
“冬狩去什么地方?”顾燕时听闻此事后专门跑去宣室殿问苏曜,苏曜抬眸,看见她披着件毛茸茸的白色披风走得飞快。
这件披风还是他先前在大奇山给她猎的雪貂,毛质又软又亮,她被围在其中,像个漂亮的娃娃。
他不自禁地抿笑,托着腮看她。她在他旁边站定,抬手一晃:“发什么愣!”
苏曜嗤笑:“去白霜山。”
顾燕时闻之,松了口气。
她私心里不想让他总往外跑了,生怕他哪次会让那些人得了手。但白霜山是去过的地方,倒让人安心些。
他则问她:“你去不去?”
“方便么?”她道,“若是方便,我就跟你去。”
他点点头:“燕窝修好了。”
她眼睛一亮,即刻点头:“那我去!”又拽拽他的衣袖,“你千万当心一点,好不好?多带些宫人侍卫,嗯……还有无踪卫,别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