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墨发现毕府不太对劲,第一次来的时候,貌似墙还没有这么高,门还没有这么厚,夜里也没有这么多家丁走里走去的。
安园的家丁跟着安以墨埋伏在毕府门外的树丛中,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这大少爷又再玩什么呢?方才火急火燎地翻身上马,这回离不到一百米开始步行靠近,就跟来刺杀皇帝似的。
安以墨也是飞驰在疾风中才仿佛意识到一个问题。
毕公子和魏总管貌似都是侍卫队的,这么说,毕府应该是侍卫队在溯源的老巢,这么策马狂奔地进去,会不会还没看见念离呢,就被乱箭射死了?
此刻毕府是一片静悄悄,壁风刚刚批完奏折安然入睡。
煮雪的到来让他心情大好,听说今天晚上安园的家宴鸡飞狗跳的,明早定要去拜访一下,探探虚实。
他哪里知道,在他过劳工作睡得香甜的时候,错过了念离投案自首的大好时机。
安以墨派去跟毕府侍卫套近乎的下人不一会就跑回来了,答曰,今晚静悄悄,连只狗都没放进去。
安以墨一眯眼睛,如果是念离上门来找毕公子,依那个家伙的风格,不闹的满城皆知才怪。
细细一想柔柔的话,貌似念离说的是明早就走,只是被煮雪提前撞破罢了,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做——
岚儿会去哪里呢?十五年后的溯源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是牵扯不清的?
安以墨深思着,下人不断地重复着:“爷,真的连条狗都没进去,咱们回去吧。”
“等等,你说什么?”
“爷,咱啥都没说,没说啊——”
“狗?!”
“爷,您说咱是狗,咱就是狗!”
“别打岔。”
安以墨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喜色。
“爷回去重重赏你!你们几个,都赏!”
安以墨说完,不顾这几个下人抱大腿,一撩袍子狂奔而去,解开绳子翻身上马,腿肚子一夹,一路扬长。
走到那条从天上人间出来的僻静路上,安以墨下马步行,月华大好,宛如那夜,那时他们还是假夫妻,今日已成了真鸳鸯。
安以墨寻着路走去,一边忐忑,一边又期待。
从一片树丛的影子中走出去,前面白亮一片,冷清的茶叶蛋铺子门口,大黑蹲在那里,摇着尾巴。
王掌柜已经开始拆卸门板,准备一大清早的生意了,看来有客预定。
可是铺子前,便只有一人一狗。
安以墨走上前,摩挲着大黑的脑袋,王老板煮着蘑菇汤水,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