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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甲 八条看雪 1028 字 6个月前

“见过阿婆。”

    沈央央恭敬行礼。

    老妇对着那沈央央张开口,两片张开的嘴唇又变成了树干上一个黑黝黝的树洞。

    “几个人?”

    沈央央清脆答道。

    “三个人。”

    “当真是三个人?”

    肖南回皱眉,实在不明白这问题究竟有什么探讨的必要。

    这沈家的人该不会是在这穷山恶水挖煤把脑子挖坏了吧?三个人,又不是三十个、三百个,竟还会数错?

    然而那沈央央却并不这么想,她面上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惶恐,骄傲的脖颈都有些塌了下去。

    “央央学艺不精,还请阿婆责罚。”

    那老妇没再说话,那双泛白的眼球转了转,停在肖南回一行人身上。

    等下,她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么?

    又或者说,她确实目不能视,但却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想起朱明祭上那个为她带上祭马面具的瞎眼祭司,又想起方才那滩涂上来自鹿群的凝视。

    如果天地万物生灵当真只是容器,那其中究竟住着谁的魂、谁的魄,岂非一件不可细想之事?

    那些望着她的鹿群身体之中或许住的是人的灵魂,而那夜在焦松行宫刺杀她的宫人、还有那明明已经死亡却又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邹思防,其躯壳之中又是否真的是人的魂魄呢?

    肖南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随即,她便看到老妇人伸出干枯的手,在半空中招了招。

    身后的沈林林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

    “阿婆叫你们过去。”

    (暗搓搓插个番外)

    番外·纸鸢

    少年阿善常常觉得,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结束了。

    他已经不记得生父与生母的任何事了,更不记得为何自己会叫阿善了。或许给他这个名字的人希望他做一个善良的人。但他的处境却使得这个名字从诞生的那一刻便成了个笑话。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从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是被当做他人的替身来培养的。

    他见过许多人,也模仿过许多人。

    从看皮到看骨、又从看骨到看魂。

    那些或美丽或丑陋的皮囊下隐藏着一个个复杂而固执、无情且贪婪的灵魂。他经受住那些灵魂的折磨,又将那些折磨化作看人的目力。

    十年时间,自修成道。他自认没有看不穿的皮囊、没有看不透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