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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感受出停驻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徘徊得太久,久到像是回桓在松林那阵夹雪的北风,让她四肢都生起了寒冷。

    逐渐这寒风又变成了让人感觉危险的风暴,仿佛轻而易举可以夺走人性命。

    她在地上缩起了脖颈,越发显得恭敬。

    李景淮抬脚往前一步,轻易将沈离枝别有用心拉开的那点距离抹去,他俯下身,清冽的气息从他微敞的领口透出,沈离枝曾还以为这股味道是太子挂的香囊或是衣服上的熏香。

    不曾想是太子原本身上的味道。

    沈离枝下意识敛起呼吸,眼睫随着他的有意靠近轻抖了一下,微微掀起,诧异的神色自眼底倾泻,她唇瓣不可控地轻启,正要说什么时,李景淮压低的嗓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

    “想学也不是不行,只是孤很严格。”

    沈离枝再次眨了一下眼,那抹迟来的惊讶从她唇瓣颤出。

    “啊?”

    李景淮又盘起双臂,挺身而立,那轻飘飘的目光只是短暂路过她那张的脸,然后看向远处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常喜。

    他给沈离枝扔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将这场短暂交谈‘圆满‘结束。

    “申时,马场。”

    沈离枝倏地抬头看向太子,惊讶地忘却了称呼:“殿下要教我打马球?”

    “换身衣裳。”

    李景淮自顾地说完自己的话,又往她旁边行了几步,然后便擦过她的身侧往迎着追来的常喜而去。

    东宫既会举办击鞠这样的活动,所以自然都给女官们备下了相应的服制,不过大部分女官并不会选择穿这套,只有毫无准备的沈离枝才会无奈地从箱底翻出这不受待见的骑服。

    夏日炎热,到傍晚才有一阵凉风吹散了白日积攒的闷热。

    李景淮换了一身精简的骑装,鸦青为底,月白暗绣,行止间宛若流光在沉沉暮色中,修长结实的腿蹬着一双小牛皮长靴,落地时沉稳有力,几步的功夫就从小道转进了绿林包掩的马场。

    专管东宫马厩的苑令才瞧见人,又一眨眼的功夫太子已经走至眼前。

    他赶忙上前拱手行了一礼,还没来得及告罪就听见太子的嗓音缓缓响起。

    “她人呢?”

    苑令早得了太子的传话,还没到下午已肃清整个马场,空荡荡的跑马场里其实一目了然。

    李景淮刚问出声,视线已经捕捉到站在角落的少女。

    沈离枝抱着双臂,环胸侧头,背靠在围场的圆木柱上,她的视线全落在不远处的马厩里,那有一匹小马正在进食。

    头顶一撮黑毛的小马驹时而低头嚼草,时而咴儿长嘶,憨态可掬。

    沈离枝看得出神,并没有察觉他们这边的动静。

    李景淮一摆手,对苑令命令道:“把马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