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太子的作风。
出人意料更让人迷惑不解。
太子出现的蹊跷,输得也离奇。
就像是故意来走一趟,亲手将自己连胜的记录打碎。
一时间沈知仪的名号又开始在东宫卷起一阵喧嚣。
甚至有人说是沈知仪魅惑主上,夜里披衣去爬了太子的塌,这才会得了太子的偏袒。
这一传闻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连沈知仪那日披的什么颜色、什么花纹的外衣都传得绘声绘色,这则流言马上就盖过了前些日子风头正盛的‘太子不行’,变成美色惑君、太子独宠某知仪。
沈离枝并不清楚,她的摔马一事会将东宫煮沸,宁静已久的水面开始剧烈鼓动。
一些不敢想的事又被小心翼翼地提上了心头。
就比如:太子他也并非是不可被折服的啊。
沈离枝将骑服放回箱底,她虽说喜欢骑马,可是心里清楚。
她能骑马的机会并不多。
收拾好了箱笼,看着渐渐被填满的衣箱子,里面不但有几件女官的官服、从抚州带来的常服还有外祖母派人送来的新制的夏服。
分门别类,挤满一箱。
就好像她会在这里呆上很久一样。
沈离枝失神地看了片刻,抬手合拢了箱笼,落上梅花扣锁。
她又对镜理了理仪容,才拿起竹叶伞,推门而出。
孟右侍早先派人传她前去,只是外面一直暴雨不歇,直到方才转小,沈离枝就趁隙赶去。
时晴院位于小和院西侧,不及小和院大,但是里面更符合年轻姑娘家的喜好,装点都是时兴的院景,甚至还有一青缸的粉荷。
沈离枝收起伞搁在门外墙角,在宫婢的引领下进了屋。
孟右侍有一间专门理事的书房,这里也是平日她召见女官的地方。
沈离枝一进去就看见端坐在书案后,持笔在写字的孟右侍。
“孟大人,沈大人已到了。”
孟右侍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还在专注运笔,只吩咐了一句:“沈大人请坐。”
宫婢把她请到一旁的八仙椅上,又奉上了刚冲泡的热茶,茶香氤氲在湿气的雨后。
香味弥漫,沁人心脾。
沈离枝安静地坐着,耐心地静候。
孟右侍写完信才搁下笔,抬眸就扫见沈离枝的侧影,她下颚平齐于膝,背脊挺直,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两腿并拢,双手搁在膝头。
仪态被教得很好,就连孟右侍也挑剔不出错来。
“沈大人。”她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