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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行年移目看她,他神容依然清朗,并没有为她这防备的模样而露出半分异色。

    就好是纵容那飞出笼子的雀鸟暂时忘记了黍水之恩,因为他知道,天大地大,总有办法让它回头。

    “你拿着这个,以后那帮太监便不敢欺你。”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的金羽令。

    他说到那帮太监时,语气很是奇异,像是讽刺又好像是戏谑,还带着一种隐约的厌弃。

    沈离枝把手指缩进袖中,视线从那枚做工精巧的金羽令上一掠而过,她低声婉拒道:“无功不受禄,多谢仙长好意。”

    “你接连拒我,就不怕我跟太子说那两个严家姑娘的事?”鹤行年低笑一声,笑音如羽毛搔在耳膜上,说不上来的好听。

    但沈离枝不信。

    若小国师想告诉太子,早先时候就可以说了,更不必等到今日。

    他想把这块明显隶属于上玄天的令牌给她,实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说好听是不让她再受宫里的太监为难。

    可是天上掉馅饼,也可能是陷阱。

    更何况,李景淮不喜欢他们,沈离枝便不想和他走得近。

    沈离枝稍仰起头,端详着眼前的青年。

    鹤行年比她高许多,他身形消瘦,宽大的灰青色的道袍在他身上空落落的,被风吹得翩然如仙。

    他的双眸曈朦,宛如雾中看山巅积雪。

    不是纯粹的洁白,而是灰蒙蒙一片,就好像是染上尘埃,不复皎洁。

    她看了片刻,抿唇一笑。

    “若是仙长要说,我只有先向太子请罪了。”

    声音虽是柔和,可话中却是倔强,表明是不愿受人牵制和威胁的。

    鹤行年勾着那小坠子,长指微曲,晃了晃,那金羽令就在两人之间摇摆,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沈姑娘对再下戒心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第一次来求我的也是你,如今这样疏离,倒是好让人失落。”鹤行年低声谴责。

    沈离枝蠕动了一下唇瓣,欲解释,却又觉得徒劳。

    “是我上回唐突了仙长,只是如今我在东宫任职,私下收仙长所赐不妥。”她弯起秀美的眉眼,声音轻柔柔地婉拒。

    鹤行年抬眸睨了一眼远处葱葱树林,他将手中的金羽转了一圈握在手心,“也罢,等太子殿下来了,问过再说吧。”

    沈离枝从他脸上看到一抹确信,不由心里一紧,距太子离开少说也有一炷香,该不会已经回来了吧?

    不过多会,身后果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若不是先前她还跟李景淮信誓旦旦地说与小国师不相熟,也不会有眼下这般的困境。

    小国师显然不会愿意为她扯谎避嫌,若是太子因此与她再生嫌隙,以后再想要解释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