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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枝咬了一下唇,柳眉微颦,水眸底下压着苦恼。

    鹤行年往她身前探腰,指尖又勾出那枚小金羽,像是知道她的烦恼,善意地为她解难,“你若现在收下,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乱说。”

    “沈知律,还不过来。”

    几乎同时太子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召她过去。

    沈离枝被这道声音一惊,下意识就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小金羽,转身之际,再一瞥鹤行年。

    希望这人,会言而有信。

    鹤行年唇边的浅笑如涟漪,很快就荡然无存,他抬起灰眸,看向前方。

    年轻的太子立在远处,树影葳蕤,一片绿荫罩在他发顶,阳光洒下光斑,光影斑驳。

    当真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可惜,偏偏生在了皇家。

    如若不是李氏皇族,他倒是一个更得老国师欢喜的‘好苗子’。

    鹤行年慢慢勾着唇,轻声道了一声可惜了。

    沈离枝低下头,快步走至李景淮身侧,手里两件东西都掩在了袖子下,不至于让人看见。

    “太子。”鹤行年随后才慢慢走上前,停在五步开外遥遥对太子示礼,不待人问,自己就先解释起来,“我见沈姑娘在此,便猜太子必然也在附近,遂询问了一下。”

    “你找孤还有事?”李景淮凤眼挑起。

    两人的事,几天前便已经说完了,李景淮不信他还能有什么事。

    更不信他来,是找自己的。

    李景淮余光一瞥,沈离枝倒是眼神都没有再挑起一个,似乎和鹤行年不相熟,漠不关心。

    鹤行年随意甩了一下拂尘,温言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义父思及太子的及冠礼不远了,便擅替殿下筮选了几个吉日,若殿下信得过,明日便可呈于东宫,给殿下过目。”

    “不劳国师,此事孤已交由司天监筮选吉日。”

    李景淮想也未想地拒绝,他身边的事和人,半分也不想让上玄天插手。

    知道太子的性情,被拒更是预料之中的事,鹤行年面不改色,敛袖轻笑道:“如此,也好。”

    两人刀光不见影地寒暄完,蝉声也被酷日晒得奄奄一息,沈离枝终于坐上出宫的马车。

    她从挑起的车帷往外看去,恰见远处的小国师正提袍登上他的青牛车,他仿佛能通察六感,忽而就在扬风的时候回头看来,对着她露出温雅的笑容。

    沈离枝还没来得及错开眼。

    浅金色的窗帷猝然落下,她的视野被晃得顿时一花。

    沈离枝仓然回头,李景淮的手指还抵在车壁上,挽窗帷的丝带绕在他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