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修道的人为何会来这佛家宝地,难道道佛两家还有共同研习的话题?
认出他是小国师后,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就似乎变了味。
仿佛在告诉她,敷衍的道谢是不成的,这只手在心满意足前不打算松开。
这就让沈离枝很为难。
“只是,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就是身上那几个钱也买了太子脸上那张面具,她抖了一下袖子,不好意思地说:“就剩下几粒糖了。”
“嗯。”鹤行年没想到她还当真认真思考起来,笑音愈加明显。
沈离枝看着他,纳闷至极。
鹤行年想了想,终于松开了手,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
“那也可,一粒糖算你谢过了。”
沈离枝没承想鹤行年居然看着太子步步逼近的关头还真有闲心向她讨要谢礼。
吃惊之余,她也只好飞快地从袖子里拿出糖盒,在他手心敲出一粒糖。
“这个糖……”很苦。
“我知道。”
她还想解释,可小国师一声‘我知道’就把手指一收,抬头对着她身后走上来的男子淡声道:“太子殿下。”
沈离枝还没来得及回味他这突兀冒出的‘我知道’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顿时寒毛卓竖,紧接着腰间一紧。
下一刻她就被太子拽着往后几步。
虽然这个动作看似很用力,但是却不然。
大手在她后腰及时托扶了一下,卸掉了她往后冲撞的力道。
沈离枝站稳后也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太子大步上前,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他与小国师一山不容二虎,氛围顿时变得紧张。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在沈离枝头顶,以至于她瞧见周围的人陆续散了去,心里很是羡慕。
李景淮盘胸直立,审视的目光梭巡着眼前没有穿道袍,还在佛家寺庙游手好闲的男人。
鹤行年?
此人身负太多秘密,李景淮与之认识数年也不敢说自己当真了解此人。
他虽为国师义子,却早生二心,但是歹笋出不了好竹。
他们只不过是坏出两种路子来。
李景淮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是眼前这人也绝不是善类。
山风穿林而过,树上的桃牌被风吹得打转,或撞着树枝,或两两相击。
声音就宛若轻敲着竹简,发出木质特有的轻响。
几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一下目光。
李景淮发现了鹤行年微一偏头,视线就落在其中一颗桃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