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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末年胡人战乱,珍奇书画悉数落难。这副《黄公山居图》早已名声在外,却也同在那一场战乱中走失。这些故事,星檀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那副真迹,哪里来的能耐鉴别真伪。

    然而不过一眼,星檀的目光便挪不开了。

    有些书画,寄托了笔者半生的精髓。眼前这副,便是如此。落笔与用色这等技艺,似早刻在骨血,恢弘着一副大气缥缈的山水图,丝毫不显技艺的突兀,反只将闲散若仙的意境衬托无遗。

    “皇后…喜欢这书画?”

    星檀被他打断,方回眸道,“臣妾不知真假,可这书画意境迷人,方走了神。”

    皇帝不动声色地听着,那染着蔻色的纤细指尖,轻放在裱纸上,本已足够惹人心动,再见她嘴角那抹浅笑,愈发让人难以克制。

    如此精湛的书画,星檀方还想多看一会儿,脚下便已落了空,腰上被他一卷,就这么窝进了他怀里。那身笨重的燕居服,臃肿地被拥在一处,不似在外的光鲜模样。

    她忙劝着:“此行祭天,陛下得要斋戒清修…”

    “那是礼部的鬼话。”

    见是无效,她忙寻着另一个理由:“陛下,还没用午膳。不多久便要上路了…”

    皇帝声音中已沉着些许沙哑,“让他们多等些时候…”

    帝后用膳,无人敢打搅。门前还敞开着,竹雕的屏风后头却只一架简陋的凉榻。

    厚重的燕居服,显然碍了他的事儿。然而皇帝依然耐着性子,一件件拨解。除却外襟,还有里服,丝绸中衣,退至最里那件素纱中衣的时候,他方忽停了手。

    冰肌玉骨,已隐隐浮现。反是靠着这层薄物轻轻摩挲,方知里头柔滑香软,全然得到只会徒增无趣…

    凉榻后是宽敞的花窗,窗外竹林幽幽,正被秋风撩骚得沙沙作响。四处静籁无人,却有一窝雀鸟落在小亭子尖尖处,叽叽喳喳往这边观望。

    星檀忽觉羞愧极了。

    那摇晃作响的脚铃,也忽的被她扼止。

    “怎么了,嗯?”皇帝迷离的嗓音在她耳边,亲吻继续漫布着脖颈。

    “有…有人在看…”

    凌烨方也停了下来,顺着她目光看了出去,哪里来的人,不过是一窝聒噪的小雀。转眼回来,却见她双颊绯红,眼中颤动着些许不安。

    他勾起一抹笑意:“让它们看。”

    男人的声音,沙哑着沉入海底,如同暗夜的幽魔:“若在大漠,黄沙与烈风便是天神;若在草原,野花与白云是万灵之长,他们什么都知道。你要躲去哪里?”

    他话语中的那些景色绵绵悠长,如画卷般在她眼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