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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檀只是觉得,殿下并非眷恋权势之人。若真登上了皇位,殿下便就开心了么?”

    凌翊忽有些迟疑。他儿时也曾问过母后,为何总要拿他与太子相比?皇位不是早就有太子皇兄继承了么?江山也总有三皇兄替大周守着。他本该专心他喜欢的诗词歌赋,安然一生。

    然而长大了些许,他方知道母后的不甘心。即便做了继皇后,却依旧无法替代元惠皇后。即便在后宫替皇家主事多年,她的儿子,却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

    所以他不能普通,可他没有储君的周全果决,也没有三皇兄的英勇善伐。他唯有用得仁善,方能得父皇少许眷顾。

    皇位,不过是为了争而争的。若非听闻母亲和月悠在京城的处境,他也不会联动山匪,揭竿而起。

    却听得星檀又道:

    “星檀自幼与幺妹分离,可也是血肉嫡亲,幺妹的性子,星檀比殿下知道得到底多些。殿下远在西南,得知京城的消息,不过只是某些人的一面之词。若有人是别有用心,想让皇家兄弟反目,殿下岂不是受人蛊惑,为人刀俎?”

    “别有用心,是什么意思?”

    见翊王终肯听得下去了,星檀却转了话锋。“月悠在京城的名声,殿下不妨多做打听,便会知道,这场仗不值得。”

    至于那个别有用心的可怜人,她却不愿亲口说破了。

    入了夜,凌翊独自去了营地最后方的战俘牢房。不过几个露天的木笼子,关押着贺习章与几个小讯兵。他持着火把靠近了些,贺习章靠在角落,身上盔甲早被卸了,额上还留着那处伤疤。

    贺家不比玉家,战功平平,却也是大周的依仗。凌翊自幼亦听闻过贺府上的名号,三代良将,亦是他这个文弱的皇子需要尊敬的。

    只是如今,人却落为战俘。凌翊无心要这些人的性命。只走上前去,敲了敲那木制的牢笼。

    “贺将军,别来无恙?”

    贺习章本已睡熟,此下被惊醒过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却是满面不屑。“是翊王殿下啊?”

    “孤今日来并不想为难将军。只是有些事,想问问将军。”

    “哼。”贺习章笑得轻狂,“问了,也没用。你皇兄在北疆杀伐九载,抗外敌杀辽人。用兵变化莫测,你便是知道了,也不过班门弄斧。”

    凌翊摇着头,“贺将军怕是不知。孤此行主战,不过是为了太后与未婚妻的安危。”

    贺习章笑得更张狂了些,“未婚妻?陆家不是已退了婚约,翊王殿下还惦念着那位未婚妻?”

    凌翊没作理会,只接着问道:“你可知道她如今在京城的处境?”

    “枉殿下还如此重情义。可惜了,那位二小姐心中怕是早没殿下了。万寿节上,还特地着了一身鹤白裙,与陛下献舞去了。”

    “万寿节…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