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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翊王军中见得了阿檀,那场大火,并未置她于死地。老夫人尚且不必悲伤。朕已派人在寻了。”

    老人家眼中盈盈,方破涕为笑。那枚平安扣被她紧紧扣在胸前。这才与他再行了大礼。

    “阿檀的性子我知道,若打定主意的事情,许真是改不了了。”

    “陛下,老身斗胆求陛下,便放她走吧。”

    “……”放她走…那他怎么办。回皇城中,作一具被抛弃的傀儡,便是阿檀对他的惩罚了。

    他脚下踉跄,退却了两步,却无知觉地在画室中张望起来。那书桌上,该是她用过的羊毫,那砚台陈旧,许也是被她磨惯的。

    他很是贪心,看向老太太。

    “朕,还想看看她的闺房。可以么?”

    老太太并未阻止,只带着婢子们退了出去。他方循着画室一侧的小门,进了她的闺房。

    墙上有她亲手作的纸鸢,妆台上还有她用过的木梳。果木清香萦绕在鼻尖。却似在逼着他与她道别。若真如老太太所盼的,他不再寻她。从今往后,便不再有他的皇后。

    这屋子里的一切,这里曾住过的人,也注定再与他无关了。

    他坐去那床榻边,轻轻抚摸着那些被褥。那上头触手升温,而他却似被抽干了的躯壳一般,不能再被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了身。目光贪恋在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分明是要忘记的,却一样也不肯放过了。

    老太太还恭候在门前,见那颀长的身影从孙女儿的闺房中出来,忙迎着作礼。却听皇帝开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朕明白了。”

    那负手而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凄凉。

    而她手中的平安扣,似阿檀的魂儿,却已回来她身边了。她的孙女儿还活着,还得好好的。

    入了夜,杭州城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老太太静坐在画室里,只是翻看着星檀画过花果,嘴角边便能泛起淡淡的笑意。

    纤云已不知多久没见过老太太笑了,端着茶盏送去的时候,也道了几句好话,“小姐还在便好,老太太也该放了心,好好养养自己的身子。万一小姐哪日要回来看您了呢?”

    “是、是。”老太太连连应声。她得养得好好的,还得长命百岁,等着阿檀回来。

    老太太收起来画卷,正要往一侧的小屋安歇。陆亭慈却匆匆从小别院外赶来,寻得老太太,忙是一拜,又送上手中的信件来。

    “母亲,清煦来信了。您得亲自看看。”

    见儿子面上的喜色,老太太亦是急切。“可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