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是什么?”他满目期盼,全然不像一贯冷面的帝王。手中已将那食盒子缓缓揭开,见得里头的东西,嘴角便又上扬了几分。
“方见芳宜轩中玫瑰开得好,便想来这道儿点心。陛下不爱甜的,便只放了少许蜂蜜,掉个味道。”
“朕尝尝。”他却是不爱甜食的,唯独这一味,还能用下几口。少时被父皇罚跪,那小丫头与他递来个鲜花饼的情形,仿若还在昨日。
星檀见他心绪尚好,方道:“民女入宫来也有些时日了,陛下身子已无大碍,民女也该回去国公府了。”
皇帝手中鲜花饼,只又落回去食盒子里。却见他眉目间闪过一丝不解,“你还要走?”
“只是,不好让祖母和阿爹担心。”星檀往后退了退,双臂却已被他紧紧捉住。
“再陪陪朕,好不好?”
“朕让他们送信回去国公府,与你祖母和父亲解释。”
星檀不知他要如何解释。她已不是他的皇后了,却被留在这养心殿内共处一室,怎么也是于礼不合的。只垂眸想着,皇帝却一把将她拥去了怀里,那人下颌磕着她的肩头,生生有些作疼。
“再多些时候。”
皇帝的语气似在央求着。星檀自想起方桂嬷嬷说起,他不肯用食,也不肯用药的事儿,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生了愧意。
“那,等陛下用完晚膳,换过药了。再让人备车送我出宫可好?”
“好。”
皇帝答得很是爽快,只临陪他用过了晚膳,又等李太医来与他换过了药,宫门却已落了钥。一连数日,每每待她提及要出宫回府,便都是各种说辞不一。
“朕心口尚有些疼,阿檀不如明日再提此事?”
“那些鲜花饼都用完了,阿檀今夜可否再与朕做一些?”
“钦天监说今夜不宜出行。朕也不想阿檀有事。”
星檀这一住下,便是小半个月。皇帝新伤旧疾未愈,本该在养心殿静养,却每夜都寻来芳宜轩里,赖在她的凉榻上不走。
画室里陪她赏画作画,小亭中陪她煮茶品茗,小桥上置了张茶桌,夜里一同吃着甜食儿,看满天星河坠入庭院,盼夏日炎炎过,等秋风习习来。
只立秋这日,星檀方从邢姑姑口中听来,月悠因涉嫌刺杀帝王之罪,被国公府断绝关系,又被皇帝流放往宁古塔的消息。
她虽知月悠罪重,可月悠与宣王也算年少相知,落得如此下场,却也几分唏嘘。既是年少相知,为何不曾好好相守?将自己的婚事当做攀附权势的工具,然而选来选去,不过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