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无儿,但生养了五个姑娘,个个嫁得极好,声名俱佳,可见她教养女儿有方,眼下摆手打趣道:“殿下是有福气的,只怕你江老太都不够疼的,哪里轮得上我?”
两个华发老人说闹,常念娇羞笑笑,只是间或答话。
方才她看一眼便知,能让祖母二话不说便登门、又带到别庄的好友,绝不是什么交情浅淡的泛泛之辈。
她也还记着上回厨房撞见那桩尬事,琢磨了几日不知怎么揭过,如今祖母亲自来了,自然愿意说两句俏皮话拉进关系。
眼下气氛活络了,倒也没有上回那么拘谨。
今儿个说是来打叶子牌解闷的。
老少三个在竹轩落座,便见芳妈妈拿了叶子牌来铺展开。
常念在宫里陪虞贵妃玩过几回,多少会些。
然一向醉心“赢牌”的江老太太,心思却不怎么在这上面,好几次都要赵老夫人提醒她,才回过神。
常念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祖母是想到什么更好玩的了吗?”
这话正说在点子上。
江老太太将牌一放,神色正经道:“祖母想搞个大场子,叫大家伙都来热闹热闹。”
大……大场子?
常念微微一顿,迟疑问:“有多大?”
江老太太在牌桌上画了个圈:“西北这么大,共有安城、荣城,晏城、银城、宁城五地,老身想叫这几城的老伙伴们都来安城聚聚。”
骤然听此,赵老夫人惊得手一抖,不禁讶异道:“江老太,你倒是越老越敢想了!”
江老夫人抬眸一嗔,理所当然地道:“孙媳妇在此,自要她们通通过来参拜,难不成还要老身领着孙媳妇去一一拜访?”
说罢,江老太太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对常念道:“你身子骨弱,安心调养着,这事自有老身去操持,届时只要认认人,道几声'平身'罢。”
常念怔然片刻,乖巧点头道:“全听祖母安排便是。”
江老太太是个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打定了主意,牌也不玩了,当下便叫人拿笔墨来,亲自写请帖。
常念在一旁替她研磨,望着老太太满头的华发,心中隐隐动容。
她祖母的老伙伴们,想必都是这西北的各大名门望族了。
这样一场盛大的宴席,不光是认人,更是为她日后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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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宫女来回禀说,下午关在柴房的绿衣女果真被人翻窗救走了,跟着过去一瞧,落脚点是安城最大的楚楼,再仔细打听一番,才知那绿衣女名唤绿柳,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是楚楼五大头牌之一,一手勾男人的本事堪称独门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