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鼻的香味让阿阮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她前些日梦到卤鸡腿了,想不到给她鸡腿的竟是秋茶。
秋茶见她愣愣的模样禁不住好笑起来,一边道:“瞧你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模样,趁热赶紧吃了,这可是我一大早就出去买的,就知道你这瘦瘦小小的丫头片子喜欢这种油腻腻的东西。”
阿阮忍不住又冲她秋茶笑了,欢喜得露出两排整齐细密的牙,尔后一点儿不客气地抬手就抓住了鸡腿,却没有着急吃,而是先朝秋茶递来,显然是想让她先尝一口。
“一大早上我才不吃这些个。”秋茶一脸嫌弃地推开她的手。
阿阮这才喜滋滋地吃起鸡腿来。
唔……味道真真是好极了!
秋茶盯着她瞧了会儿,拉开桌旁的长凳,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与紫笑自小一同长大。”秋茶垂着眸,轻捻着手中帕子,自言自语般道,“虽然素日里我与她不对付,可一直以来她那么个老好人却还是像儿时那般待我如同自家姊妹,从不与我置气。”
“她不过比我年长两岁而已,总将自己当成老大姐,事事照顾我迁就我。”
“我可从来没叫过她一声‘阿姐’。”
秋茶将手中帕子愈捏愈紧,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阿阮却是听明白了,愈发觉得秋茶的为人其实并不似她外表看着的那般惹人厌。
“昨夜……”秋茶说着,忽地站起身来,用力抿了抿唇后朝阿阮沈弯下腰,真诚道,“多谢你救了紫笑。”
若非这个她一直瞧不入眼的人终是赶了回来,她根本不敢想象紫笑会在禁苑里变得如何。
紫笑她……可是她的阿姐!
阿阮手上油腻,扶不起秋茶,她只能以手肘来拖秋茶的手臂,同时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即便没有秋茶所托,她也会去救紫笑姐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同她道谢。
秋茶从不是忸怩之人,看阿阮神色大方,并无与她此前多次轻视于她而计较之意,便直起身来,终也是对她真心地笑了起来。
阿阮继续啃鸡腿。
只见秋茶从怀里摸出来一本新订好的本子,以及一根紧裹着棉布条的黑乎乎细长炭棒子,一并放到了阿阮面前。
“你整天用手比划来比划去的,都没几人能看得懂你说的是些什么。”秋茶在阿阮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我听闻你会写字,紫笑与我也认得些字,往后你要是想说什么问什么又比划不出来的,就拿这根炭棒子往这本子上写字。”
“这炭棒子虽说用起来远不比毛笔趁手,但胜在它方便,从前紫笑与我习字时就是用的这玩意儿。”笔墨纸砚于他们这些下人以及寻常百姓而言那可是稀罕物事,鲜少有人家置办得起,偏又有人家想给自家孩子识字认字的,就想出了用炭棒子来写字这么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