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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才见得阿阮在小册子上写下话然后递给他。

    “即便唐氏与当今皇室之间有仇,那也是前仇旧恨,是叶谨的罪孽,是上一辈的仇恨,与世子何干?十三年前楚国建立之时,世子不过才是个五六岁小儿而已,何罪之有?你们如今为何竟要害他性命?”

    看罢阿阮写在小册子上的话,唐先生倏然蹙眉,已然轻搭在腿上的双手亦骤然紧捏成拳,眸中阴云密布。

    然而他在抬眸看向阿阮时却见他眸中只有悲戚、震惊与失望,“少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歪门邪道的叶家人果然会极了蛊惑人心!”从方才起就站到唐先生身后并未离开的年轻男子瞥见阿阮写在纸上的话,终是忍不住低声吼叫道,“唐先生你何不直接告诉少主就是如今那狗皇帝害得少主也害得我们所有唐氏族人家破人亡更成了楚地的罪人!”

    “罪魁祸首是那狗皇帝!也是少主口口声声称一声世子的人!”

    “唐先生你又何不直接告诉少主,荣亲王府禁苑里住着的那个人就是个怪物!就是因为有他,叶家才能——”

    他愈说愈愤怒,然而他愤怒乃至愤恨的话却因为突然朝他面上泼来的茶汤泼得戛然而止。

    莫说男子,便是唐先生都满面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陡然站起身来、终是将茶碗拿在手中的阿阮。

    阿阮狠狠瞪着被她用茶汤泼得满脸糖水瞠目结舌的男子,气得双手发抖。

    世子才不是怪物!不是!

    世子于骨子里其实是个单纯又温柔的人,不过是从来没人教导他而已!

    “你们把话说清楚!”阿阮将茶碗扔到地上,抓起细炭条与小册子,飞快地写。

    年轻男子这会儿不仅震惊,更是怒得两眼布上了血丝,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唐先生抬手打断,男子只能抬手用力擦去自己脸上的茶汤,死死盯着阿阮。

    “属下失礼,还请少主原谅。”唐先生为阿阮重新舀上一碗茶汤,再递与她,“少主且坐。”

    阿阮这才重新缓缓坐下,却始终没有接过唐先生递来的茶汤,更没有呷上一口。

    她不信任他们。

    唐先生已然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恢复了他寻常儒雅的模样,他亦如方才那般将茶碗放到阿阮面前的茶案上,并不在意她是否抬手来接。

    “叶氏自唐阵尚是燕国节度使时便已是唐阵门客,唐阵之所以敢于拥兵自重并将基业扩大至整个楚地,其中最大原因便是叶氏的建言与奇策,也正因如此,叶氏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从一个小小门客摇身变成唐氏家臣。”

    “即便说他是楚地的第二把手,唐家也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