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景峰笑了笑,修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我把你做的事儿告诉了陛下。”
原本侯夫人还想咬死不认,极力开脱,听闻此言,一下子瘫倒在地。
安定侯和老夫人也霍然抬头,神情震惊不已。
原本打算好好看一出大家族内斗大戏的杨惠惠,对此深感不解。她刚才指认侯夫人的时候,侯夫人可镇定得很,三言两语,老辣地将罪过推得一干二净,差点就让她背了锅。其他人也帮着侯夫人说话,将杨惠惠定罪。
可现在,景峰说了一句把事情告诉陛下,这些人就怕得脸色发白,失去了斗志?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什么道理?
“你……你怎可将此事告知陛下?”安定侯是景峰老子,颤巍巍地指着景峰,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不可以?她对付我,我自然不会客气。”景峰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去通州前,你们问我想不想做世子,我说不愿意。后来我回到京城,也没打算做世子,可惜你们生怕我反悔,搞七搞八,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对我使手段,所以我偏要做这个世子。”
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杨惠惠一怔,惊讶地转头看向高背椅上的男人。景峰的侧脸深途俊美,鼻梁尤其高挺,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眯着眼睛笑,“我抢了你的世子之位,很恨我吧。”
这句话是对扶着侯夫人的陈楠说的。
年轻华贵的公子哥儿,双目深深地盯着景峰,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
杨惠惠恍然,她刚才就奇怪为何陈楠对景峰敌意如此之大,现在才明白原因,原来是因为世子之位。
陈楠是侯夫人的亲儿子,也是嫡子,若不是年龄比景峰小,世子之位该顺理成章落在他头上。
“后头我想着,终归是我说话不算话,拿了世子之位,所以便一再忍让……”景峰的手摸着高背椅扶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叹息,“可惜你们太过分……”
陈楠忍无可忍,放开侯夫人冲到景峰跟前,瞪着眼睛道:“你好意思说!摸着良心问问你自个儿,世子之位真该是你的吗?明明已经答应永远不回京城,不接世子之位,转头又从通州回到京城,还让陛下把世子之位传给你……呵呵,大哥,你言而无信,卑鄙无耻!难道我们不该恨你?”
陈楠的话似乎说出侯府众人的心声,老夫人、侯爷、侯夫人,全都用遣责又畏惧的眼神盯着景峰。
“我在通州没死成,你似乎很失望?”景峰脸色依旧平静无波,哪怕陈楠弯腰凑近他,怒目圆瞪,伸手就可以揍他一拳,他依旧镇定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眨一下,姿势更无变化。
明明陈楠表现得更凶狠,又站着,景峰安静平和,又坐着,却更有居高临下之感。仿佛陈楠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跳梁小丑,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