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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朕的不是,若是当时没有走到侍卫前头, 若是没让阿澜抢到身前……”

    宁晚心亲见魏澜被匕首刺中开始,脑中便一阵眩晕, 胸腔之间气血翻涌,她却根本顾不上, 只一瞬不错眼地盯着不能再熟悉的寝房闭紧的门扉, 闻见他失魂落魄的声音,强自定了定神,刚想开口说什么, 房门却被推开,走在当前的是沈太医。

    他脸色相当难看,宁晚心只觉脑中又是一阵轰然,眼前竟然出现片刻空白,一时间五感仿佛尽失一般,膝头力道一松,撑不住踉跄了一下。

    她抬手制止要过来扶她的咸庆和青鱼,抬眸看向沈太医,从来清澈的眸子里不知何时涌上了通红的血丝。

    “请您再说一次,他怎么了?”

    沈太医叹了口气,道:“匕首捅伤的地方在右肋,伤口并不致命。”

    众人听闻这句话,心头不松反沉。

    紧接着,便听他道:“可匕首尖端涂了一层毒药,老臣等无能,未能查出此毒出处,只能尽量吊着魏大人一口气……”

    祁玦心神不稳之下,一时悲怒交加,眼中亦是一片通红,喝道:“连毒都解不了,朕养你们何用?!”

    宁晚心不知想到了什么,强自镇定下来,问道:“如若能知晓此毒缘何,大人可能解毒?”

    “七分把握,三分天意。”沈太医并不敢托大,实事求是道。

    咸福按住暴怒的帝王:“陛下息怒,为今之计,当速速提审祁容,早一时,大人便多一分……”后面的话纵是一向沉稳的咸福也说不出口,难过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和咸庆都是自小跟着魏澜,魏澜之于他二人教导照料,是师父,更胜父兄。

    让他们去安排祁容那边,祁玦没甚不放心。

    宁晚心作主暂时安置了几位太医在偏院休息,然后一个人走进寝房。

    床榻的帷帐半掩,遮不住尚在昏睡的魏澜身形。

    宁晚心挑开一点轻薄的帷幔,在魏澜身边坐下,看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印象里的魏澜很少有这种脆弱得只能让人照顾的时候。饶是被疯癫时的苏瑾用金剪在身上开了个洞,他都能在换药之前面不改色把宁晚心撵出去睡台阶,被发现端倪时非但不心虚还能倒打一耙。

    盖住他身体的被衾上,团花的缎面有一团深色的污渍,是前日宁晚心趁魏澜不在,窝在床上吃卤鸭掌的时候蹭上的,尚未来得及换。结果当然是让魏大人好一顿好一顿收拾,没收了她藏了很久的糖瓜子。

    又让人给她备了新炒的糖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