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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姥姥叹道:“我苦了你。”

    殷言声吃着糕点,最后一口咽下后他才开口,认真地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姥姥,您没有苦我。”

    殷姥姥惊疑不定:“那你……为什么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在她看来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殷言声轻声道:“因为我喜欢他。”他们在一起不是偿还恩情,更不是逼迫,只是因为他喜欢席寒。

    他非常愿意和他在一起,并且觉得那是一件太过美好的事。

    像是夜空之中璀璨烟花,刹那之间极致的绚丽,余烬之后也是令人心惊的悸动,单一回想起来仍是怦然心动。

    殷言声很少说这些话,这般直言欢喜更是第一次。

    他唇角微微翘起,目中有过怀念与眷恋,最后眸子黑黑润润的,被浸地温软:“您担心的事情我都想过,我也做了无数次的假设。”

    他想过那些不得善终,想过漫长的时光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事情,个人、家庭与社会的因素全部参考在内,在脑海中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演练。

    他斟酌又迟疑,试图抵抗却无力阻挡。

    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情绪,到最后清醒着沉沦。

    爱一个人,像是承认了一种权利又像是卸下了盔甲,留着最最柔软的地方坦荡而又执着。

    看,我喜欢你。

    这种事情伴随着风险,因为我爱着你,所以能被你伤害;因为我爱着你,所以被伤害了也不会怪你。

    心甘情愿且自始至终,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

    殷言声道:“我不勇敢也没什么底气,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孤注一掷。”

    他是那么怕被伤害的人,一生中也只有一回能脱下盔甲。

    殷姥姥定定地望着他。

    殷言声目光不避不闪。

    视线撞在了一起,一双浑浊,一双明亮。

    殷姥姥移开视线,慢慢道:“姥姥明白了。”她手覆上殷言声的手,最终轻轻道:“小殷要好好的。”

    殷言声说:“我会的姥姥。”

    冬日的天短,现在已经全部黑下来了。

    席寒其实没抽烟,他唇上叼着一根却没有点燃,被冷风吹了一阵后觉得冷静了一些。

    他心里其实没底。

    家人身上的血缘关系,特别是至亲之人的想法其实很重要,尤其是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没有人心里能做到毫无芥蒂的无视。

    他们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