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街角探出半个的脑袋消失,顾栾上到酒馆二楼,跟小二报了一串数字。不一会儿,小二碰着一只黑酒坛出来,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这家店有一项特殊服务——存酒。有些嗜酒之人,家里夫人却不让喝酒,便能把一些不常见的好酒存在这儿,什么时候馋了来饮上一坛。
顾栾打开坛盖,趁四下无人,从里面摸出一团黑色外服和折叠纱帽。
他把酒坛封好,放回原本搁置的架子上。
从酒馆出来,已经罩上一身黑衣,脑袋上顶了帽子。薄薄一层黑纱挡住整个脑袋,从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面纱后人的长相。
他回到妩悦楼,一群莺莺燕燕将他迎了进去。
这里的老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仙女们都喊她蒋妈妈。
蒋妈妈徐娘半老,风情万种,除了脸上的粉有点多,一说话扑簌簌往下掉,除了有点惊悚以外,人还是很好的。
听说她是因为失了火,脸被烧得坑坑洼洼,不涂多点粉遮不住。
“公子进来瞧瞧,喜欢哪个就点哪个~”
顾栾切回男声,声音低沉中带了点风流,他朝仙女们扬扬下巴,勾的一群美人儿娇笑着打成一团。
趁这个时机,他低声对蒋妈妈说:“金鸾姑娘在吗?”
蒋妈妈霎时变了脸色。
她挥手推开仙女们,“让让让让,你们一群人来凑什么热闹,就知道发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入了公子的眼!”
说罢,她带着顾栾向三楼的封闭式雅间去了。
底下的仙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黑衣公子到底瞧上了谁。不过很快有别的客人过来,她们转眼间忘了顾栾,撒着娇簇拥上去。
顾栾进了雅间,蒋妈妈替他从外面关上门,一字也不问,转身下楼接着忙活。
顾栾缓步走到屏风后,茶案前已经盘腿坐了一位灰衣男子。
“你怎么来了?”
灰衣男抬手倒了两杯茶,语调平淡:“馆主死了。”
“谁杀的?”
“没人杀,自然病逝。他让我把令牌交给你。”
灰衣男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片木制圆牌,上面刻了一只鸾鸟。鸾鸟首尾相连,环成一个圈。
顾栾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接过木牌。
他在木牌上轻轻摩挲着。
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
“几年不见,你依然是蠢得惊人。这片烂木头,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