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汜说没有。
帐内乌漆嘛黑,赵棠想了想,又道:“听闻西南王在望一族有贵人相助,找了好几处矿山矿脉……你想拿着那张小羊皮地域图,将西南的矿都找干净?”
这是最近得到的有关陈淮汜的消息,她微微笑道:“你们这般动作,留神被人留意到。若是有人参本子上来,孤不会徇私的。”
“殿下不必徇私,直接充公即可。”陈淮汜知她在笑,便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挟持你的苏秋?”
苏秋?好好的怎么提起他来?赵棠道:“当然记得,那日出宫遇到的苏秋被你一箭毙命。他有何问题?”
“他与匪有勾结,刑部的萧回近日查探到,余下逃窜的匪与襄王赵仲曾有联系。这些年匪乱常有,虽剿了一些,但很多赃银都无法尽数追回。因此,朝廷损失的银两绝不止数十万两。萧回有意秘查赵仲,让臣提前告知殿下。”
苏秋有可能跟襄王有所勾连,赵棠转身对着他:“那不是巧么?你应当知道,孤近日正在令人查二王爷周边的人,他不会毫无所觉……与襄王叔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二皇兄。而襄王跟二王爷都是在太皇太后宫里长大的,太皇太后后头是李氏……只是真要找到证据,你们想如何?”
“殿下想如何?”
赵棠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你们查,但所有一切证据,得交给我。”
他很快道好。
夜深了,但赵棠还是没有睡意。想当日,听闻陈淮汜或许是她过去的琴奴,还一跃而为摄政王把持朝政,她觉得难以置信,又有几分冰冷。
直到上朝那日,一眼她就确定那人是他。
实在是印象太分明了。
她猜想过,他会不会恨她。知道她醒来,他会不会报复她。
可也是那日,被苏秋劫走不能动弹之际,是他现身杀了苏秋。
不是当着众人见面,在马车封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二人是清醒时,她才知自己大概是将人想歪了。
经历世事,岁月变迁,地位变化,人自然不是当年人。
可她也想不到,就短短数月,他们已是夜间自然而然躺在一张榻上的关系。
平时论朝事,有几分默契。其他诸事,双方亦能帮则帮,相互交换消息,试探着彼此的底线与脾气。
无什么波澜曲折就走到这一步,隐秘无人知。
只是两个人就算靠那么近了,但赵棠还是看他不真切,如云如雾般。
不过他既在这里,她就精神奕奕的:“你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那次宴上,是何场景么?”
他们早在更早更早以前就见过。陈淮汜原想要纠正她,那并不是什么初次相见。
不过她没印象,他就不说了。
当时宴上什么场景,他其实并没有留意,只想尽心将琴弹好,回头不必再受罚:“弹曲后,殿下曾问过我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