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冷冷说道。
“万岁敬你,重你,想要保你的命,我只能顺着他,但你……”
她一顿,深深叹了一口气。
“以后珍重吧。”
胡承光颓废地闭上眼,昔日被人追捧的文人,自以为人人都会敬他三分,可不过一日时间,便尝遍人间冷暖,被强力打得抬不起头来。
“那日在沐风亭其实我也是去了才知道不对劲,邀我的是我好友,可他身边还坐着一人,说是今年参加科举的安吉县人,肖飞腾。”
明沉舟嗤笑一声。
“夏义是安吉人,大周同乡一向是结交拜别的,你难道不知。”
胡承光苦笑:“我自傲惯了,自以为那人是仰慕敷文书院,仰慕我老师罗松文这才眼巴巴凑过来的。”
明沉舟不屑地呲笑一声,脸色冷漠。
这事太皇太后布的局,为的是胡承光的名,某的是谢延的帝师。
她摸着手指的骨节,心思凝重。
“我当日被劝酒,到最后喝的烂醉,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写东西,所以前夜东厂拿着我落款的文稿说我图谋不轨,诋毁先帝时,我自己都记不清是真是假。”
“看来你平日里也没啥愤慨之色。”明沉舟讥讽着。
胡承光喘气喘得厉害,鼻腔嘴角便紧跟着流出血来,不一会儿便流满枕头,越发狼狈可怜。
明沉舟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我在东厂什么也没说,只说这东西不是我写的,熬过两轮酷刑后,后来便是,便是……”
后来便是陆行带着锦衣卫连夜闯入西厂,话也不多说,嚣张地直接把人带走。
东厂和西厂本就不相上下,可如今谢病春有扶持幼帝的功劳,西厂便压了东厂一头。
陆行,或者是谢病春,本就不是温和好相处的人,自然是气势嚣张,态度恶劣,当着众人的面把人送回皇宫。
明沉舟冷笑:“倒也不蠢。”
胡承光狼狈地闭上眼。
很快,门口就传来脚步声,两人神情一敛。
胡承光转了个脸,明沉舟也退到窗边。
“娘娘,我把他们赶走了。”
谢延扑倒明沉舟腿边,眼睛亮晶晶地说着。
明沉舟微微一笑,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真厉害。”
“娘娘去休息吧,我之后后面要怎么做了。”谢延握着她的手,认真说着。
“好。”明沉舟带着他走到案桌前,到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明日集议,我不能来,万岁万事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知道,娘娘说的我,我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