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悯冉也知自己刚才多言了,只是长叹一口气,重重坐了下去。
“那此事如何是好?”
“我本以为夏义能为在外面的一双妻儿撑住的。”明笙板着脸,声音冰冷,整个人便显得有些冷酷,“想来但是太皇太后早就预料到这一步,这才做好断臂自保。”
“再怎么样三姑娘也是忠义侯府的人,太皇太后不会坐视不理,也是咬准了夏义不会供出自己。”安悯冉丧气说道。
“当年若是都处理干净便好了。”
戴和平喃喃自语。
“处理干净,怎么处理干净。”安悯冉闭眼,神色便有些冷淡,“不是我说风凉话,做马后炮,当年见死不救,我本就不同意。”
戴和平连连扯了扯他的袖子,慌张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当年若是插手,那些死在东厂黄兴手中的冤魂,就有你,有我,钱家有万民书陈情,还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我的下场和柳家并无差别。”
安悯冉动了动嘴唇,狠狠闭上眼。
“夏义这般硬骨头的人都招了,沐辛只怕更是熬不住,幸好当年他只在边缘,手中并无太多秘密。”
明笙瘦长白皙的面容越发冷凝。
“不如把知情的人都送走。”戴和平小声说着,“这般想来也是庆幸,白荣行算是了解一点,但因为早些日子犯了事被太后赶出宫,这才没有被司礼监和大小郑相抓了把柄。”
明笙沉默地握着信笺的手缓缓捏紧。
“这天下哪里能逃得开锦衣卫。”
安悯冉闻言,脸色微变,咬牙说道:“就算养条狗,这些年也该养出感情了。”
白荣行和沐辛学问出众,做事认真,这些年对他们还算尽心,虽私德有亏,但人非圣贤,做好本分,亦是不错。
明笙不说话,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当年把他们留在身边就是一时心软,惋惜他们的学识,可事到如今……”
他意犹未尽,缓缓说道:“这些年内阁早已被大小郑相把持,谢病春对我们不假颜色,不然我也不会把独女送入宫中,可时运不好,先帝驾崩,差点命丧内宫,不过也算时来运转,新帝之位兜兜转转,落到当今身上,她也能得个抚养天恩得到喘息。”
戴和平闻言,也紧跟着露出悲凉之色。
明笙一路走来不易,作为他的学生,自然能清晰地感觉到。
先帝偏爱大郑相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清流因为皇贵妃一事早已失宠,也多亏了明笙这些年积极谋求,这才勉强站稳内阁脚步。
如今新帝登基,自然是风云变幻的好时机,大郑相年事已高,司礼监两派鼎力,清流终于有喘息的机会,若是因为一桩旧案就被打倒,确实让人不甘心。
“相爷,大事不好了。”一个仆人气喘吁吁地声音隔着紧闭的门板。
“何时如此慌张。”明笙不悦说道。
“着火了,着火了,忠义侯府着火了。”
屋内三人心中一惊,惊骇地对视一眼。
“侯府三姑娘,三姑娘并着小娘子葬身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