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巷口少了小孩的吵闹也瞬间安静下来。
日落黄昏,家家户户的饭菜香顺着风在小巷中飘荡,时不时会有笑声传到巷子中,最后又消失在空荡的小巷内。
短暂热闹过后的巷子口越发清冷。
“要我去找娘娘吗?”陆行提着灯,犹豫问道。
谢病春沉默地看着一排排紧闭的大门,各家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一眼望去,充满着烟火气,也显得和巷口孤零零站着的人格格不入。
“不必。”
他平静说着。
陆行眼观鼻子地站在身后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暗中着急。
——娘娘别是把掌印忘记了。
天色彻底陷入黑暗,一阵风吹过,不知把谁家的灯笼突然吹灭,亮堂的长巷也似乎暗了下来。
谢病春长长的身影被独自拉长,最后虚晃地停在远处,沉默着不动。
不远处就是热闹的西市,长长的游龙灯照亮了半条街,高高悬起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敲锣打鼓声混着喝彩和尖叫声时不时顺着风飘了过来。
七夕在大周民间是大节,各家各户都是热热闹闹的过节。
“大概是太高兴了,我看钱得安买了不少东西回来。”陆行心已经拔凉拔凉的,勉强回旋着,“十来年不见了,难免聊得高兴了。”
掌印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
巷子第一间的院子里有小孩尖叫着放了一支烟花,烟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照亮巷口两人的面容,浅淡的阴影落在眉间,显得有些阴郁。
他一人站在这里许久,孤单又古怪。
“掌印要不先回马车里等着吧,娘娘之前还吩咐卑职要来叫她的,现在说不定还在等卑职的暗号呢。”陆行慌里慌张地说着。
“不必了。”谢病春眉眼低垂,转着手中的银戒,转身离开。
陆行哎了一声,一脸犹豫地跟了上去。
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颗树下,车头的风灯格外明亮,连着谢病春衣服上的梅花花纹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谢病春盯着树下的那簇阴影,呲笑一声:“小狗。”
“掌印!”
就在陆行准备死心的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的在两人背后响起。
陆行眼睛一亮,连忙转头,只看到明沉舟抱着一个食盒出现在巷子口,笑眯眯地跑了出来。
“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明沉舟大概喝了一点酒,还未靠进,就能闻到风中淡淡的酒香。
“是外祖母做的七巧仁!”她得意地说着,浅淡如琥珀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那盏被风吹灭的灯笼。
只是她大概喝醉了,脚步也不稳,一条直线愣是走成了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