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原先是东厂抓的人,他把东厂的人赶走了,自己扩大声势,连着讲课的老师都抓。”
“是了,还说什么西厂要的人,东厂无权干涉,西厂要走的路,东厂也挡不得路,那佥事好狠的手段,直接把人打吐血了,罢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行的人接二连三地说着,桃色捏着瓜子的手一紧,嘴角微微嘟起,还未说话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西厂是学生和老师都抓吗?”
为首的读书人一愣,呆呆地看着垂落的车帘。
“看什么!”桃色朝着他扔了一把瓜子,怒声呵斥道。
那书生脸颊爆红,随后慌乱地低下头,小声说道:“都抓的,说是犯了忌讳的人都要抓起来。”
“多谢。”明沉舟声音温和地道谢着,“我们进去也看看,看能不能帮忙。”
那书生连忙劝道:“里面都是司礼监的人,小娘子带着小孩还是慎重一些。”
“无事。”
明沉舟说话依旧温温柔柔,可脸上的神色依旧逐渐冰冷。
谢延也端正做好,一脸严肃。
马车很快就顺着人群,逐渐走到杏林僵持的地方。
此处早已被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起来,明沉舟沉默片刻,直接掀开帘子站在车辕上,远远看到谢病春站在正中,对面站着一个怒目而斥的老人,老人身后是一群抱团的狼狈读书人。
谢病春身后的陆行身后隔着被压着几个怒骂的读书人。
“高祖有言,六卿贵重,不宜以细故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言怒骂道。“你这个,这个阉人竟敢如此对我们。”
陆行腰间长剑出鞘,直接架在那人脖颈处,怒斥一声:“大胆。”
“这位大人好大的魄力,既然如此便杀了老夫,老夫杀生求仁,求之不得。”那老人也是一个硬气的,竟然直接要撞上去。
“翁老,翁老,不必如此。”
那日在罗松文身后最是年长的徒弟连忙出面说道。
可与此同时,谢病春抬眸,修长白皙的手指弹了弹剑锋,陆行的剑便顺势一收。
那老人便一头摘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求名也敢求到西厂头上了。”
谢病春冷淡的声音在混乱吵杂中依旧清晰肃杀,似带血尖刀,一字一字皆是利器。
人群哗然,明沉舟不由抬眸看着那人。外面是混乱的人群,喧闹的哭闹声起此彼伏,正中那人穿着玄色蟒袍,大红色的披风静静垂落着,眉眼低垂间,浅淡的阴凉落在眉梢鼻翼,堆琼积玉倾雪山,沉叠寒峭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