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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谢病春淡淡补充着。

    张春花点头:“就是这个,他一直都说要给清儿最好的生活,让他无忧无虑,不必像他年幼时一般忍受生活的磋磨……”

    她哽咽着,随后继续说道:“我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想来也是他当时的心境。”

    “是宋朝苏东坡所做的《洗儿戏作》,乌台诗案后苏公得贵人相救才免于一死,但贬谪黄州,期间,侍妾朝云为其生下一子。”

    谢病春眸光冷冷打断地看向张春花,疏离冷淡,就像庙堂上高高在上的神祇:“是用来讽刺当时的权贵。”

    “他在,向你求救。”

    ——哪怕只是无意识的。

    张春花嘴角动了动,愣愣地看着面前了年轻男子脸上冷淡的脸庞上,只觉得一把刀顺着他的眉眼落在心尖,再也克制不住趴在地上大哭。

    灰白的地面上晕开的血迹,血泊中的女人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哭的声嘶力竭,情难自禁。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她的痛哭。

    庞然大物落在草芥头上,便是一柄无力抵抗的大刀,饱读诗书如陈伟,强悍刚烈如张春花,也抵不过其锐利刀锋。

    明沉舟也跟着红了眼眶。

    “带她下去。”许久之后,谢病春的目光落在她眼尾处的胭红上,轻声吩咐着。

    那哭声逐渐远去,明沉舟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好一会儿才低着头,闷闷问道:“现在要做什么?”

    “之前在杏林闹事,有一个黑脸书生,娘娘可还记得。”谢病春问道。

    明沉舟捏着手指,心情低落地说着:“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吗?”

    “嗯,他就是白鹿学院第二个被顶替的学生。”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明沉舟倏地一下抬起的头,她怔怔地看着谢病春,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跛脚!”

    “嗯。锦衣卫已经去提审了,不日就会有结果。”谢病春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冷不丁说道,“娘娘是为何伤心?”

    明沉舟眨了眨眼,随后抹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说道:“不知道,就是听着她哭就觉得很难过。”

    “大概是愤恨薛家的心狠手辣,也遗憾一对恩爱夫妻从此天人永隔。”明沉舟明显心情低落,低着头小声说着,“这辈子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可真不容易,可惜了。”

    谢病春沉默地看着她,如微风簇浪,散作河星。

    明沉舟不经意间抬眸,瞬间落入这池星河中,半晌没有说话。

    ——谢病春,你遗憾吗?

    她在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倏地回神,眼波微动,最后慢慢移开视线。

    “掌印等会要去哪里吗?”

    她轻声问着。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淡声说道:“去找钱得安。”

    明沉舟耳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