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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阳站在门口,恭敬说道:“万岁仁慈,送老祖宗体面上路,对外只是老祖宗年纪大了。”

    薛珍珠不为说动。

    绥阳皱了皱眉。

    “我想和太皇太后说几句。”谢病春的目光从佛像中收回,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酒盏,淡淡说道。

    绥阳点头:“奴婢在门口等着。”

    谢病春的声音一出,倒是让薛珍珠拨弄佛珠的手指一顿。

    “人人都说明宗遵从佛教,却不知,不过是因为柳皇后喜欢,他才修庙铸塔。”

    谢病春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内平静响起。

    薛珍珠嘴角紧紧抿起。

    “你说你喜欢他,厌恶柳皇后独宠六宫,可你却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谢病春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讥讽。

    “你,你竟敢诋毁先帝。”薛珍珠手中的佛珠被狠狠贯在地上,不施粉黛的脸上露出苍老的面容,高耸的颧骨,让她显得刻薄,生人勿进。

    “这难道就是万岁的意思。”

    谢病春极高,站在红柱前,就像盘桓在金柱上的巨大蟒蛇,只留下一双无情的兽眼,看着面前失态的太皇太后。

    “你可是我儿提拔上来的人,你竟敢这么对我。”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当年,我就该叫黄兴杀了你。”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轻笑一声。

    “你若是当日真的杀了我,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他轻声感慨着。

    “你明明能这么心狠,让万岁冷落清流,逼得明笙去西南布局,又迫使郑樊也插了一脚,最后任由锦衣卫和安南的人折磨宁王府的人,宪宗,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可他偏偏违背过你两次。”

    “一次是专宠皇贵妃,一次是保下我。”

    薛珍珠眼睛微微睁大,目光落在谢病春的侧脸上,突然眉心狠狠皱起,露出强烈的厌恶之色。

    “不过是一个阉人,何须我儿如此保护,脏了自己的手。”她眉宇间的厉色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让黄兴放火杀我,不过也多亏了这把火,我腰间那枚伤疤就有了解释,不然你这个懦弱的乖儿子,也不会放下心来,日日把我当做疼爱他的皇兄原谅他的证据。”

    谢病春缓缓走进,修长的背影笼罩着薛珍珠的身形。

    薛珍珠冷笑一声:“果然如此,这个废物。”

    “确实是,废、物。”谢病春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薛珍珠的眉眼上,轻轻吐出一口气,“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宪宗长得极像她的生母,可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谢病春,从此以后你就叫谢病春了。”

    ——“谢病春,你说他会原谅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