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蹭地坐了起来。
“什么。”
“万岁从《管子·牧民》中抽取‘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为主题,又抽《左传·昭公元年》中的‘临患不忘国,忠也。’为辅题,要求众位考生答题。”
明沉舟盯着屏风后倒映出的身影。
“有云南考生当场为宁王翻案,并自尽于大殿下,袖中翻出一封血书。”
明沉舟瞪大眼睛,心中咯噔一声。
内阁和司礼监难得一次聚在一起时相互沉默的。
谢延眉目阴沉,盯着殿内众人,冷声说道:“一场科举,先是院试泄题,现在殿试竟然死了人,诸位,难道无话可说。”
八人跪地地上请罪。
“今年科举得蒙万岁厚爱,当了主考官,却是连连出事。”郑樊跪在地上,脱下官帽,暮气沉沉地说着,“是郑樊力不从心,无力回报万岁,故,请辞内阁首辅之位。”
“爹。”郑江亭一愣,大喊一声。
“闭嘴!”郑樊大喝一声,眉眼一扫,“什么爹,这里没有你的爹,这般不知轻重,往后如何为万岁效力。”
郑江亭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丧气地跪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这事如何怪得了阁老,分明是那个死了的考生蓄意闹事。”
“那宁王大逆不道,以上犯下,早已被一伙义士挫骨扬灰,哪里的冤,我看这个考生,分明是受人指使蛊惑。”郑江亭冷冷说道,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安悯冉去年冬日钦差走了一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跟着沉默下来。
戴和平更是瘦的只剩下骨头,花白的头发瞬间染白了两鬓。
如今内阁已经悉数听郑樊的话。
对面的司礼监,杨宝整个人越发的尖酸刻薄,冷眼看人时,好似一匹孤狼。
谢病春一如既往地垂眸不语,转着手中的银戒,看不清喜怒。
“宁王。”谢延低喃一声,“胡呈儿是不是还在京城。”
“万岁是怀疑胡呈儿?”黄行忠皱眉,“他因为回去安南,怕得要死,整日在行馆不敢出门。”
“只是觉得巧了而已。”谢延手指摩挲着,随后冷淡说道,“现在还是自请罪责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堵住民间悠悠众口。”
“是。”
“既然你们今日都不开口,那朕便自己点人了。”谢延眸光厉色扫过众人,“此事竟然还是科举的事情,那便依旧让郑阁老牵头,司礼监这边,就杨宝吧。”
一直沉默地两个人抬眸,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移开视线。
“是。”两人行礼接下此事。
一行人退下后,谢延坐在高高的明台上,淡淡说道:“去把宁王的案卷都调来。”
绥阳的声音隐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