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病春行礼退下,他一走,剩下的人也跟着走了。
郑江亭闲赋待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官署,本就风雨欲来的京城越发令人坐立不安。
至此,郑家完全入局。
“我要去找爹。”郑府,郑江亭摔了一屋子的东西,高声怒吼着。
两个主事面面相觑。
苏占卿硬着头皮劝道:“如今正是谢病春那阉人盯着小郑相的时候,贸然去找郑相,岂不是正中下怀。”
眼睛通红的郑江亭猛地一下转身,目光好似杀人的利剑,咬牙切齿质问着。
“那又如何,我郑江亭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阉人不成,无父无母,无师无友,也不知靠什么爬的这么高的,哼,我郑家还怕了这个宁王遗孤不成。”
苏占卿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目光警惕地看向外面:“慎言,慎言啊!”
这话也不知哪里触了郑江亭的逆鳞,顺手拿起一个砚台朝他扔过去。
“慎言,慎他个狗屁言。”他带血丝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人,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狠厉说道。
“我郑家何曾这般狼狈后,我今日回府,到处都是指指点点的人,我爹就是老了,整日磨磨唧唧,要我说,当年助了黄兴一把直接把人杀了,现在哪来这么多屁事,怕什么万岁怪罪,要什么后世好听。”
“且不说内阁离了爹还算什么,再者走上我们这条路的,后世哪来的好听名声。”
他神色近乎狰狞凶横,就像困兽一般,露出最是凶恶的表情。
苏占卿被吓得面色惨白,青色的衣摆被墨汁染黑,脚边是四分五裂的砚台。
幸好另外一个主事拉了他一把,不然这砚台便是直接砸到他的头上,定会砸得他头破血流。
他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怒气,却见主事对着苏占卿摇了摇头,这才咬牙忍了下来。
“你们都是爹的人,整日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讲的是滴水不漏,事无巨细。”郑江亭把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冷笑一声。
“殊不知一力降十会。”他阴狠讥笑着,“谢病春再牛,也不过是一个內宫阉人。”
“他要做什么,是打算害死郑相吗?”郑府花园内,苏占卿低声质问着,“谢病春死不死早已无关紧要。”
“是万岁,要对郑家下手了。”
他脚步一顿,站在树下的阴影下喘着气,目光扫过同僚:“事情变化太大,谁也没想到这位幼帝有这么大的魄力。”
“我要去见郑相。”
同僚脸色一惊:“现在去不是正中谢病春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