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更多的是猪肉,带着肥膘的猪肉。
肉联厂凌晨杀的两头羊还是北方那边运输的时候得了病,就地处理的。羊腿、羊肉、羊排等好肉都被有关系的人买走了,再不济也是肉联厂内部职工消化,没人要的下脚料才轮到陈秧。
不过这对于陈秧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她咬起牙走在泥巴路上,晚上泥土被冻上了,温度略一高,随着人的走动又成了泥泞一片。
还好夏奔的脑子转得快,给她的双脚上包上了尼龙膜,脚虽然冰冷但不至于全湿透。
穿着军大衣的孟师傅缩着脖子坐在背风处,见到陈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这么早,今天天可冷了,你这女娃可受罪了”
陈秧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脸,放在嘴边呼了一口热气,笑着说“孟师傅,我这不是惦记着您说的那副羊下水嘛。”
孟师傅笑呵呵的接过陈秧递过去的一斤肉票,从里面拿出已经冻住的带着心肺肝的羊下水。陈秧接过东西放进背篓里,给孟师傅告辞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孟师傅,明天雪还要下得大,天不好,我跑来一趟不容易,还有没有别的不用肉票买的。”
陈秧脚下裹着尼龙膜的鞋子,鞋子上沾满了泥泞,冻得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孟师傅禁不住裹紧身上的军绿大衣,从案板底下拿出一个羊头:“就剩了两个羊头,膻的很,要的话三块钱拿去。”
两个羊头三块钱,合计一个一块五角钱。在孟师傅看来一块五角钱买一个羊头,简直就是太亏了。这价格是上头定的,他也做不得主。所以他都没说没跟陈秧说羊头的事,陈秧问了一嘴他才说。
但是在陈秧看来一块五角钱买一个羊头太值了。进了腊月猪肉紧俏的很,家家户户有肉票的都买猪肉腌腊肉,厂里的职工分的都有肉票,但是也不多。生产队的社员们只有靠养的猪换肉票,一头百把斤的猪也就换10来斤左右肉票,陈秧觉得这才是大大的不划算。
爽快的递三块钱拿起两个羊头,想了想,又买了一副猪大肠。明天的雪更大,来县城就更不方便了。
之前每次做这些复杂的东西,陈秧头一天到县里买好,下午在家清洗。因为这副羊杂碎陈秧值得早上跑了一趟,陈秧背着买好的东西,一脚都没有歇,顶着满身雪花回到仓库。
黄嫂拿起毛巾拍打着陈秧身上头上的没有融化的雪:“你快烤烤火,我来清洗。”说着麻利的帮陈秧卸下背篓,陈秧顺手倒了一杯热水喝进肚,五腑内脏才开始温暖一些。
蹲在地上清洗羊杂碎的黄嫂突然絮叨起来。“你买这羊头做什么呢?羊头没啥肉不划算。
修沼气社员的伙食每天就只有半斤肉票,其他的全是生产队的现有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陈秧买羊头是给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