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她家姑娘这么神魂不定。
婢子蹑手蹑脚走出,又极为贴心地合上房门。正要往灶房去,脚步声来,正是裴衡止。
半开的窗,稍稍侧眼就能瞧见躲在偏房里,准备喝水解渴的冯小小。
少女面上仍是艳艳地红。
玉书机灵,忙招呼道,“裴公子可是需要什么?您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话音落。
刚刚才斟了茶的冯小小,登时放下杯盏,像只逃命的小兔子,蹭地窜进了被里。
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只稍稍掀开一丝缝隙,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没什么,只是与你说一声,今下午不必准备我和金羽的饭菜。”裴衡止淡然,余光往窗里扫了一眼。
“裴公子这是要出门?”
做婢子的本不应多话,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姑娘有心,那她必然得帮衬着些。
只不过,玉书亦是担忧。裴衡止乃京都贵子,要成这门婚怕是不易。
尤其她家姑娘是第一次开窍,这其中酸甜,又岂是一两声劝能抵的。
便是她自己.
收起心中那点苦涩,玉书恭敬,“不知公子夜里几时回,可要给公子留门?”
“今夜。”听见房中人有动静,裴衡止迟疑片刻,并未隐瞒,“无需留门。”
别院之中,还有事需要处理。
咚—
偏房里,傻乎乎的小兔子似是撞到了床柱,却硬忍着没有呼痛。
郎君背在身后的手指一紧,补充道,“我尽量早去早回。”
*
待夜幕低垂。
别院外,一身着月白长衫的郎君轻巧从高头骏马跳下。
“爷。”早就候在别院多时的墨羽躬身行礼,“属下已经传了话给阮姑娘。”
“嗯。”裴衡止漠然,信步走进大门。
郎君就站在院中,周围桃花迎春,嫩柳陈松环绕,缤纷春色亦难掩其一目冷清。
夜风拂来,衣袖翩然。
却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眉目忽得软和下来,唇角弯弯,看向天边月。一袭月白照在脉脉清辉中,似有银光。
阮雨霏出来之时,瞧见的便是此等绝色。
“爷。”她嗓音轻柔,说话时本就让人听着舒坦,如今又满载女儿心事,这一字,便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