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止随意扯了扯衣领,用帕子擦着刚刚偷溜进去的水珠,月牙儿白的肌理上,一对锁骨分明。
也不知是不是水珠儿顽皮,总有那么一两颗咕噜噜不断往下。
它们到底要去哪?
冯小小愣愣地站着,眼神追着那几颗小水珠,正要再细瞧瞧,裹了冷香的外衫忽得罩在她面上。
只听郎君声线不甚自在,却又惑人万分,“等过几日伤好了再看。”
第38章 守株待兔 啧,这回总算抓到你了!……
隔着外衫, 裴衡止好心情地轻轻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这会还丑得很。”
他腰腹上的伤,虽说伤得不重, 却也结结实实被砍了一刀。
原本裴衡止也不甚在意,男子战场杀敌, 哪个不留些疤,偏偏小兔子爱看的话本里,那些个郎君各个都被描述的俊俏非凡。
诚然,单俊俏这一点, 他也是不惧的。可要说男子如玉通透, 无疤无伤,裴衡止便有些不符。
郎君眼中微沉, 顺手又揉了揉还懵着的小兔子,“今早可是来了生人?”
“嗯。”冯小小扯下他的外衫递还, 郎君已经重新束好了腰带,衣领规整。
“不过, 他说话文绉绉的, 听着不像是坏人。”
“傻姑娘,谁说坏人说话就不能文绉绉的了?”裴衡止噗嗤一笑, 穿上外衫, “以后我若不在, 遇见陌生人只当是不在家就好。”
如今, 他们越查越深入, 对方保不齐就会派些人来,她们又只是两个弱女子。
裴衡止不敢再想,看来还是得在院子周围多留些人才行。
昨夜里云澄便鬼鬼祟祟盯着小兔子不放,没想到他竟当真寻到了此处, 还寻上门来问话。
郎君眉眼不悦,顿了顿,又叮嘱道,“尤其是今早的那个。”
“那云崖草怎么办?”冯小小还惦记着他的病,如今七十两黄金她是拿不出来,裴衡止能拿却是不愿。
少女看过来的眼神怜悯,裴衡止心中一叹,他的确是中了迷香和春日酿,要解也容易。只不过——
他悄悄瞥了眼傻乎乎的小兔子,很不自在地侧过脸,耳尖微微染上些红意。
“我的毒,有没有云崖草,都一样的。”
“毒?”冯小小惊诧,难怪他一个少年郎竟如此虚弱。可这毒出自何人之手?
她蹙眉,认真思索着。宫宴之中,进出都有专人搜身,吃喝更是先有婢子內侍亲试,就算有人想要下手,也是难上加难。
但如果不是宫宴,那就只能是在别院。
对了,昨金羽不是还提过别院中有位阮姑娘么?
冯小小心下一窒,隐隐有了些眉目。
她退后几步,忽地拘谨,“既然公子已有了主意,那我就不再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