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贺生也难以接受陈允之的说法,还不肯相信,又问阿鱼是否是沈瑶撒谎,阿鱼还不曾回答就见杜杙摇头道:“爹,即便是沈瑶未说实话,但是二姐夫今日自从进了杜家便总是皱眉,又不时冷脸,光是五妹妹跟沈瑶离开之后,我就见了几次了,实在奇怪得很。”
一时间院中又沉默下来,许久才听连氏出声道:“我们猜是难以猜透的,他今日在松鹤堂跟我们说话也是夸沅儿处处都好,从他口中是难得到实话了。既然春闱之前他都在家中,我时常跟他带来那几个书童说说话,打探打探,实在打探不得,等沅儿孩子满月,我们亲自过去杭州,看个究竟。”
杜贺生听了未有反应,还在沉思,似在反思自己这门亲事究竟是对是错。
阿鱼跟杜杙便顺着连氏的话点点头,又听连氏嘱托道:“你们两个便不要管此事了,闺中女儿若是跟姐夫走得近了惹人闲话,春闱之前也不要惊动你姐夫,等他考完出了榜再说。”
两人便要应下告退,连氏此时也没有心情留人,等她们走了猜摇摇杜贺生的肩道:“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杜贺生叫她这一摇,身子晃了几下,才叹气道:“我能怎么想,今日我回来只匆匆见了他一面,也不如两个丫头观察得仔细,就听良人的了,只是万一沅儿真如允之所说在婆家蛮横霸道,我们也不能纵容。”
连氏听了便有些生气,怨道:“那是老爷的亲女儿,她什么脾性你不清楚?若不是沅儿此时怀着身孕,我真要一封信过去问问她。”
她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不理杜贺生,自己回了屋去,留杜贺生在院子里思考究竟何处出了问题。
再说京中举子们来了之后东京又热闹了几分,今年的礼部试定在了二月十五、十六、十七三日,由数名官员及翰林学士充任考官,已于数日前便进入贡院以拟定考题及其他考试事宜。
临考前几天还有举子在打探考官的文风及喜好,这自然是算不上作弊,如今充任考官需遵亲属回避原则,考官们也怕受此牵连,进入贡院之前便嘱咐亲友不可透露任何学问相关的事情,不过若早就得知了的,那倒是幸事一桩,便如此刻的杜家。
鹿鸣院中,老太爷拿出了一叠纸来,得意道:“严孟卿这老家伙,昔年骂我,如今我还要感谢他。”
他口中的严孟卿就是严涞,是此次礼部试的主考官,已多年未有诗文流出,当年二人有不少诗文往来,如今虽少有来往,这些诗文却能派上用场,故而老太爷才如此得意,说着就叫杜杙跟阿鱼把书信都分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