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疑地点点头。
“你既知道,我家一门三进士,都是在鹿鸣院中读书的,我几个女儿,自四五岁就跟着兄弟们一起上学,家中专门请了先生教导,皆是作得诗赋的。我这四女儿于诗词书画上更是精通,琴棋这些更莫要提了,你看,这些都是她闲时写的诗文。”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册书来,递给谭仲白。
谭仲白听着如此女子哪能不心动,又怕遭诓骗,打开诗集看了起来,又听耳边絮絮不停,“她的画更是一绝,当年官家金明池召见我家三个女儿,就是因她三人合作之画,此事你可知晓?”
谭仲白翻着诗集点点头,“有所耳闻。”
“等你春宴来了我家,我带你看看她的画,我几个女儿之中……唉!允之你过来!”他本还跟谭仲白讲着杜杙,就看见有几人围了陈允之说话,立马高声喊了他来,谭仲白目光从诗集移开看向他,他才指着远远走过来的陈允之笑道:“这是我家长女的夫婿,二甲第四十七名,那几个看他年轻以为他未有家室呢!”
谭仲白这才知道了厉害,算上女婿,这杜家进士不少啊!
“岳父!”陈允之听到招呼就赶了过来,杜贺生忙介绍二人认识,“这是谭仲白,二甲三十四名,我邀了他后日春宴去家中园子游玩。”
陈允之立马明白了过来,亲切地同他招呼起来,杜贺生看谭仲白这样子就明白事情成了七分,作势要离开,“仲白呀!我在那边看到几位同僚,过去跟他们说说话。”
谭仲白立马起身送他,杜贺生却看向他手上的诗集,谭仲白才看了几篇,正为才情所动,还有些不舍,不过到底还是懂礼节的,将诗集合上双手奉还了。
杜贺生心中得意,面上却严肃起来,将诗集揣进怀中,对陈允之使了个眼色就离开。
陈允之心中明白他的意思,虽心中情感仍然矛盾但是在此等大事面前还是分得清的,一有人过来说话他就表明身份是杜家的女婿,还主动介绍谭仲白给诸人,外人看来只觉得谭仲白已跟杜家约定了,谭仲白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也乐在其中,光是那本诗集就已经让他心驰神往了。
杜贺生又去找了裴颢,他也是大红人,身边不仅有严涞此等大员,还有些勋爵之家,杜贺生先前还觉得他板上钉钉,看到严涞却不敢肯定了,还是走过去说了话,“见过严参政、见过国公爷。”
“云丰啊!”严涞看到他喜道,“你家女婿这回考得不错!还是你眼光好,不似我等,只能等结了果子才来摘。”他话中意思昭然若揭,一边几个国公、爵爷也纷纷说起来。
杜贺生拱拱手,“不过是他读书勤奋罢了。”他看着面前这诸人,又看裴颢在其中颇为享受的样子,一时间心中摇摆,见严涞同他介绍了自己后他也不曾上前来说话,心中便知媒人那约定恐是做不得数了,便淡淡道:“我家后日春宴,想邀好友同僚前去,探花郎若是有空,我明日叫人送帖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