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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赋 十九同尘 1037 字 6个月前

殿中杜昌生、常琉安及严涞听到这里才是彻底明白,三人目光却是皆投向了连学林,连学林并不看他们,只等官家言语,正听官家道:“瞒报旱情这样的事当为重罪,朕念你多年辅佐,欲送你一场体面。”

    王相怔然抬起头看他一眼,似是悲又似喜,倏而泪下,“老臣愧对官家,愧对先帝嘱托。”说完他朝地上猛地磕了个头,官帽滚落在地上。

    殿中再无动静,片刻又听王相涕泪交加道:“老臣无德,不敢求官家原谅,官家,老臣、老臣羞愧呀!”他才说完便要朝一边柱子撞去,一边的内侍却眼疾手将柱子挡住了,正抱住了他的腰。

    殿中其余人不妨他有此动作,都是一惊,官家却道:“王相此举若只是因着对朕惭愧,亦是无用。”

    王相的身子一顿,当即又跪下来,不等他言语官家却又道:“王相,朕只当你是老了,糊涂了,且回乡去吧!”

    王相还欲多言,官家便叫内侍送他出殿,“且去。”

    殿中其余人也不曾多言,王相颤颤捡起官帽夹在腋下,脸上神情愧疚万分,又向官家磕了个头,“老臣,不敢污了官家圣殿。”

    这话不免有他离宫便要自绝之意,只是连学林却将他看透了,他不辩解便是因为官家笃定之事绝无更改可能,他再说下去便只有下御史台狱了,到时王家那几个靠封荫做了小官的子孙也难逃,他恐怕愧疚是少,悔恨更多,四十多年的官场沉浮,般般诡谲算计都谋划过了,竟是被一封信给揭翻了,可笑啊!他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却等王相蹒跚出了殿,常琉安道:“官家仁善,留得王相体面,只是瞒报旱情应当不只王相所为。”他向来不偏不倚,这话便是怀疑去岁那吉兆了。

    连学林跟杜昌生对视片刻,便也道:“官家当明察。”严涞虽在政见上是偏向王庥的,此时也恨他所为,附和道:“官家明察。”

    官家自是明白,王庥信中虽未写明瞒报旱情是为二皇子出生吉兆造势,却也透出了这意思来,便也惭愧道:“今日叫诸卿来此处,一是王庥毕竟执宰多年,朕念他多年辅佐,便不究他罪责,加之此事事关后宫,不便流入市井,朕欲命他上折子辞官,至于凤翔百姓之祸,朕也当加倍补偿,除了三年内减免所有农税,凤翔学子只要过了州试便可直抵殿试。”

    几位大员闻言皆面面相觑,这倒是恩德了,似是单独给凤翔学子开了恩科,连学林思忖着凤翔若是学风大盛,也算是连怀衍的一大政绩,自当赞同,杜昌生自也无话可说,但是严涞犹疑道:“官家,旱情只毁了农情,如此对待恐叫其余地方的学子不满。”

    杜昌生道:“严参政此言差矣,多少学子皆是出自贫寒农家,这场恩德他们受得起。”

    严涞道:“若为收成,弥补钱粮足矣,此举恐误了天下学子。”

    “如何就误了?不过是少了礼部试,殿试当黜落的还是要黜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