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学林见他都上来说了,便看向阿鱼,“陶丫头,你来说说。”
阿鱼便道:“正如父亲所言,孙媳年纪尚轻,担不起这样的重担,孙媳倒想推举三婶,她如今管着府里的人手,行事又利落周正,比孙媳更合适管家。”
三太太不妨阿鱼竟能推举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学林就已经看了过来,二太太因跟三太太交好,由她管家她也赞成,便说了几句赞赏的话。
连学林便道:“老三媳妇,你且说说意下如何?”
“儿媳自是愿意为父亲分忧的,不过却也担心自己有不察之处,父亲若是肯叫张管事相帮协助,这差事儿媳便敢大胆接了。”
连学林听她这样说也满意了几分,“这也好,往后这对牌便是你来发了,老张年纪大了,往后你一月叫他查一回帐就是。”
三太太按捺住心里欢喜,她图的可不是管家的油水,她娘家是江北的富商,银钱她是不稀罕,就是图往后三房在府里的地位,三房不同大房、二房出了进士,等管了家有了话事权,要支个什么用个什么都得问了自己,这样府里的主子下人才能把自己放在眼里。
夜里阿鱼坐在榻上抱着世清学走路,连怀衍在一边泡着脚,看到世清扯了阿鱼的头发,连忙将脚从木盆里拿出来,光脚跑了过去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又将他放在榻上任他躺着,小心往阿鱼额上吹了吹,“可抓疼了?”
阿鱼点点头,“小儿倒有几分蛮力。”
连怀衍便轻轻地给她揉了揉,一边还回头训斥世清,“真是不读书不知礼,你看看你,横竖像个野蛮人,随地皆可吃喝拉撒睡,如今孝道也不知道了?”
阿鱼被他这话逗笑,轻轻拉了他,“算了,怪他做什么,我给他记着,今日抓我头发,明日便叫他背一篇文章。”
世清看父母都瞧着他,嘴里还说着话,睁着眼睛望了一会儿,嘴里“呀呀”几声就骨碌碌地在榻上滚了几圈,又听到母亲的声音,便滚到了她身边来,却叫连怀衍抱远了,他似是做游戏一般又滚了来,又被父亲抱远,“你这野蛮小儿,没瞧见你娘方才叫你抓疼了?”
“又来,今夜都不许近你娘身边来。”
阿鱼看得伏在小几上哈哈大笑,终于看到连怀衍赤脚,才叫了人进来,“快给四爷换盆水去。”又对他道:“表哥别玩了,赤脚也不怕着凉了。”
他却只是笑笑,抱着世清去了另一边坐下,换了盆热水泡脚,转身将儿子放在身后榻上,任他胡乱滚。
阿鱼渐渐收了笑,将几只棉布做的玩具扔给世清玩,外边雪柳通传道:“姑娘,三太太着人送了东西来。”
阿鱼叫她进来,见她手上一盏琉璃灯,奇异道:“这样贵重的东西,三婶怎么就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