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没有躲,主动为他解开系带。
可是,当赭黄龙袍散开时,她还是慌张了,曾经熟悉的动作突然变得陌生。
手里捏着系带,眼睛盯着魏承越的胸膛,怎么都不愿意再继续。
“长宁,若不愿意,朕不勉强你。”
又是这句话,赵清音不知怎得觉得很委屈:“陛下总说不勉强不强迫,又为何总要宿在关雎宫。”
魏承越很惊讶,“你不喜欢我来关雎宫?”他的神情落寞下来,心一抽一抽地疼,“长宁,你告诉朕,在月肃国你究竟有没有心仪之人,你来和亲究竟是不是月肃国君逼你来的。”
赵清音端端正正跪下,一言不发。
她还能说什么,说不想再与叛军之子同床共枕,还是说不愿再与将自己打入牢狱的人同眠,还是说自己甚至因为曾经爱过他,而愧疚不已,不知道死后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亲人们。她觉得自己有罪,又怎能再若无其事,像之前那样服侍他。
魏承越见她跪地沉默,倔强的样子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叹口气,蹲下身低头看她:“长宁,你知不知道……”
他多想说自己才应该是她所爱之人,又怕她记起国破家亡,记起南巡之事,便什么都不能说了。
“长宁,你能不能忘了那个人。”
话已至此,魏承越果真是误会了,那就让他继续误会吧。
赵清音大胆说道:“月肃国君是否逼我前来和亲,已经不重要了。我既已是陛下的妃子,就愿意做好嫔妃的本分,自然是……愿意侍寝。但心是我的,陛下无法强迫我忘记什么。”
魏承越胸口发闷,所有话堵在这里,无法诉说,只能压抑着,生生憋出内伤。
“那,长宁,你可不可以试着接纳我。”
赵清音马上道:“陛下,长宁求求陛下,千万别再对长宁舍了九五之尊的自称,长宁,担不起。”
“你……”
魏承越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彻底的拒绝自己。
“他是谁。”他倒要看看,阿音失忆后喜欢上的,是个怎样的人。
“他曾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保护我,迁就我,宠爱我,不顾生死救我性命。”她望着魏承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现在呢?”魏承越语气冰冷。
赵清音吸了一下鼻子,“他突然消失了,我想,我再也找不回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