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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把她扶过来。”昭平从亭中探出头来,合上面前太医院呈上的脉案,“给她把把脉,瞧瞧她到底怎么回事。这按脉也是正常的。但看她一张脸,又开始泛白凹下去。我听气息都不对,平地都是喘的。”

    “你去陪长公主喝茶,朕无妨。”殷夜又拖着锤头回了方才那处,边锄地边道,“就是没睡好。老毛病了,一睡不好,胃口便也随之败下去。”

    “文肃说了,让朕多走走,莫整日于室内阅卷批折子,散了心情或许便也好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才不过片刻,殷夜便觉得有些力竭,直起身子捶了捶腰,“这不我来种树了吗!”

    话这般说着,然她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近来,她的梦魇愈发严重。

    起初,她只是想念谢清平,梦中自是他清隽温雅的面容。然慢慢地,他在她面前碎裂万千碎片。转眼便是这满院枫树叶,正如火如荼的盛开着。

    枫叶开的正好,她在林中荡秋千,没过多久,却是树倒架散,她跌在地上。大火从四面扑延而来,谢清平冷眼看着她,而拼命带她出火海的却是昭平,只是倒塌的树压住了昭平的腿……

    秋风袭来,殷夜晃了晃头,尤觉头脑发昏,眼前模糊不堪。

    “陛下,您去歇着,同侧君、长公主饮茶吧。”江怀茂上来劝她。

    “是啊,这里的土培得差不多了,稍后臣便着人将枫树苗种上。”司工亦道,“库里一直存着枫叶苗子,就怕万一……”

    殷夜原本有些失神的双眸重新焕出光彩,“现下就送来,朕自己栽一棵。”

    亭台中,昭平听着佘霜壬的汇报,只道,“且仔细伴着陛下,黎州的贪污案了结了。但水患尤在,当地民心不稳,丞相怕是一时回不来。”

    “陛下这幅精神头,且给她好好养着。”

    “臣明白的,陛下亦瞒着丞相,怕他知晓分心。”

    “你上来吧,换身衣衫,让侧君与我们作画。别鼓捣了。”昭平朝下首又唤了一声。

    正埋头按着司工的教法小心培树的人,盖好最后一重土,起身拍了拍手,走近亭边,却也没有上去,只仰着头笑道,“今日朕不需作画。侧君,你给阿姐单独画一幅。”

    亭中,两人对望了一眼。

    “那日他想给你送新婚礼物,结果拿了我俩一起的画。我笑他此画不妥,如今给他个机会,单独为你画一次,让他聊表心意。”

    “就你鬼主意多。”昭平横她一眼,“那有劳侧君了。”

    “殿下客气了,是臣的荣幸。”佘霜壬片刻才反应过来,却不知是因为终于可以为她单独画一幅画,还是因为那个下边园中还在培树的女子,她居然没有忘记,真的给他了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