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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狂奔回殿,扔下话给禁军,“让他给我跪在承天门。”

    “让谢清平跪在承天门,无旨不得起!”

    “殷久久——”

    身后殷律怀的声音还在追来。

    殷夜已经没有多少意识,迎面撞入一个冬青色的怀抱,“我想静一静。”她面如鬼色,气若游丝,带着哭腔哀求道,转眼便从那个胸膛中滑下去。

    “陛下!”佘霜壬一把抱起她,拦下殷律怀,“王爷,不管外间如何,都没有陛下重要。您这样,会逼疯她的。”

    “让她静一静吧!”

    佘霜壬返身离去,一同而来的人亦随身跟去。

    雪地中,殷律怀喘着气干站着。

    “你顾着些自己。”谢清宁上来扶他。

    然,才迈开一步,殷律怀便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这一日,已经顾不上前殿群臣几何了,昭平带着宗亲勉励应付着。而后廷之中,因着殷夜与殷律怀的昏厥,早已人仰马翻。

    承天门前,谢清平在接到旨意的一刻,只从容起身,跪在了雪地里。

    “散了仪仗,各司其职。”风雪渐大,他之罪,总无需数百无辜之人连受。

    “去将慕容麓唤来。”他传话给谢晗。

    “叔父!”

    他止住了对方话语。他和她之间,只要她没有让他走,便未到绝路。但有些事,他总要先备下。

    *

    前殿百官归去,十里仪仗散开,殷夜和殷律怀躺在榻上,谢清平跪在承天门下,天地仿若重归了宁静,却又隐含随时可来的汹涌波涛。

    日落月升,月沉日起,雪停了又落,落了又停。谢清平在雪里已经跪了一昼夜,彻骨的严寒一点点钻入他氅袍衣衫,浸入他肌肤骨髓,慢慢勾出他体内费心压制的毒素。

    他双眼逐渐模糊,“承天门”三个字叠影重重。

    朦胧中,他看见他的妻子,凤冠霞帔,眉目盈盈,向他走来。

    “久久——”他笑着唤她,雪花从他眉梢掉落,他把血玉系在她腰间。

    只听“咣当”一声,玉落在雪地里。

    他匆忙捡起玉,再抬头,自也什么都没有。

    体内气息翻涌,浓重的血腥味直涌喉间,他勉励压制着。

    “姐夫!”承天门的城楼上,已经默默望了许久的男孩,兀自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知道他的阿姐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但阿姐的转变是在看了那场烟花后,若是没有那场烟花,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