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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借这些,你帮叔父求一求她。

    只说是我昔年遗愿,求她看在她父母面,许我骨灰入皇陵,许我离她近一些……

    在决定带尸身回来的那一刻,谢晗便作出了选择。

    他不要谢清平给他的一生功勋。

    他抱着他的尸体,道,“叔父,对不起,我还是想要久久。”

    是故,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直视殷夜双目,“叔父说,让你立为我皇夫,让我好好照顾你。”

    停在殿门前的棺木上,雪水化开了,一点一滴往下落。

    殷夜回首望去,缓缓起身。

    半晌,终于道,“带你叔父回家吧。”

    这里,不是他的家。

    谢清平下葬那日,天空又开始飘雪。

    鹅毛大雪,从寅时便开始落下。

    女帝未再出现,只派内侍监送了诏书来。

    复丞相位,复一品镇国公爵位,复入太庙受天下之供养,复谢氏鼎盛之荣光。

    丞相府中,仵作正为谢清平整面修容,敛衣束冠。

    裕景宫中,殷夜对镜贴花黄,抿唇上朱色,描眉绘青黛。

    簪的是七珠紫金冠,是位极人臣的象征。

    带的是连着红纱锦盖的凤冠,是女子大婚的标志。

    封棺盖钉,他一生至此,与世长绝。

    丹药捧上,她饮下,从此安康长寿。

    棺椁出府门,入城西翠玉山。

    红纱如血,飘在九重宫阙的城楼上。

    黄土一点点盖上,从晌午到傍晚,礼仪之繁琐,到底也有结束的时候。

    结束的时候,便是黄土掩了他棺木,形成一座坟墓。

    白雪一层层飘落,从晌午到傍晚,却始终不曾停下。

    再大的雪,能将她华发染得更白,能将她双肩覆盖,但挡不住她一身如火的嫁衣,在天地间翻飞。

    下雪的夜里,没有星星和月亮。

    谢晗从城楼看见殷夜,如血如火的红色,刺的他肝胆俱裂。

    “朕的嫁衣好看吗?”她严妆华服,一步步向他走来。

    “嫁衣只穿一次,以后朕都不会再穿了。”她平静道。

    “久……陛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殷夜回首夜色中的浩浩山河,“他至死都不愿和朕在一起,朕亦不会再去扰他。朕只是如他所愿,嫁给这山河万里。”

    “朕,会好好活着,做个好皇帝,不负他多年栽培。”

    她望了眼面前人,笑道,“亦会如他所愿,立你为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