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中不少人发出抽气声,大人连忙捂住孩子的眼睛,胆子小些的妇人纷纷侧过头去。
谢春秋拿眼角觑着他,无波无澜的道:“本王以牙还牙,你不算亏。”
这时一个身着品蓝宫装,内监打扮的从前面小跑过来,冲谢春秋打了个千儿,边笑边道:“见后面耽搁了,太后派奴才来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内务府总管李公公,他这时才注意到身边这个血葫芦,本就尖利的嗓子更尖利了不少“哎呦,这是怎么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谢春秋的目光从刺客身上收回,冲李公公微微笑道:“去回禀太后,没什么大事,这就走了。”说着转身,又轻飘飘扔下一句“把他放了吧。”
宋将军千防万防,没想到还能有个拿着石头行凶的棒槌,心里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听谢春秋如此说,几乎疑心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由问道:“王爷?”
谢春秋却无心逗留,被人扶着上了马车,进去前扔下一句“本王还不屑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计较。”
眼见着容王自顾自上了车,宋将军虽不愿却不敢违抗,泄愤般的狠狠的在那刺客心口踹了一脚,踹的他当场仰面在地“算你小子走运!”接着下令放人。
回到宫中,皇上早早的便候在太后寝宫门口了,紫金冠下略显稚嫩的面孔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实际上也是如此。
当今圣上三岁登基,先帝临终遗命的辅政亲王,正是她爹老容王。
太后和容王共同辅佐皇上,同时看着她长大,对她素来不错,比如此次礼佛,就硬要带她一起,谢春秋吃惯了大鱼大肉,在佛寺住了半个月,日日茹素,现在嘴里能淡出鸟来。
这时太后一见儿子,登时喜笑颜开,许是佛寺住久了,一回宫就格外喜欢热闹,硬是拉着皇上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终于乏了,谢春秋由此得以脱身。
从太后宫中出来,她便随皇上去了勤政殿。见案上奏折堆叠整齐,另有两摞单独搁在一旁,谢春秋随即眉锋一挑“这都是参臣的?”
“唔,不止,”小皇帝板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从中随手抽出一个递给她“还有一半朕已经看过了,这是剩下的。”
却是个熟人的折子。
御史大夫秦无庸。这些年来,此人参她的折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生生将她数落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谢春秋拿在手中随意翻看,不由得‘嘶’了一声“秦御史如今怎的这般不严谨,就算看臣不顺眼也不该如此牵强附会,譬如他所言这‘骄奢淫逸’,这个‘淫’字却与臣不沾边吧。”
小皇帝看向她,眼中明显有些疑问“容王忘了自己逛青楼结果被人家姑娘嫌弃说誓死不与奸臣为伍了?”
记得,那姑娘实在甚有骨气。
谢春秋摸摸鼻子,理直气壮的道:“臣只是逛逛,逛逛而已。”
小皇帝点点头“朕自然相信容王,只是旁人不信,不然容王去同秦御史分辨一二,也还自己一个清白。”